許清墨看著滿臉慌亂的許大娘子,上前拉住她的手:“母親,父親去述職,還得一些時候才能回來,你別太著急!”
“是是是,你看我,都忙忘了!”許大娘子一下一下地拍著許清墨的手,“你父親也真是的,都要回來了,也不知道招呼家里一聲,這下子搞得我手忙腳亂的!”
許清墨看著許大娘子眼里的驚喜和喜悅,也忍不住笑起來:“父親大約是忙著去述職,所以來不及和母親說吧!”
“是啊,公事要緊,公事要緊!”許大娘子一邊說著,一邊幫著一起整理。
后來,屋子里整理干凈了,許大娘子也坐不下來,在屋子里來來回地走了好一會兒,最后拉著許清墨一起去了府外等著。
寒風蕭瑟,沒一會兒,站在身邊的花楹就凍得流鼻涕了,許清墨悄悄地把手里的湯婆子遞給了花楹,自己則攏了攏狐裘,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
這個時候,花楹不得不佩服許清墨的先見之明,她之前出門換衣裳的時候,花楹還阻止她來著,覺得她穿得太厚了。但是現在,花楹就不這麼覺得了,甚至覺得她很是英明。
就在天色逐漸灰暗的時候,許清墨看到了不遠處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父親,他緩緩而來,天空中也落下了雪花,一如記憶中的父親,從雪中而來。
寧遠候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許大娘子和許清墨面前:“這麼冷的天,怎麼在外面等著,就不怕著涼了?”
“父親!”許清墨看著寧遠候,輕聲喚了一聲,
寧遠候看到許清墨,原本威嚴的臉上登時露出了幾分柔情,他伸出手,輕輕地摸了她的頭:“墨墨都長這麼高了!”
許清墨看著眼前的父親,眼眶微微泛紅,她記得上一次見到父親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冰冷的棺木里,清瘦得不成人形,哪里還有如今這般偉岸的樣子?
寧遠候察覺到許清墨的傷心,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拿出一個紙袋子:“我記得你最喜歡吃宮里的核桃酥,今日述職的時候,我正瞧見陛下手邊有,便厚著臉皮向陛下討了賞!”
許清墨看著寧遠候手里的紙袋子,眼淚滴答滴答地落了下來,她一時沒忍住,伸出手抱住了寧遠候:“爹爹,墨墨好想你!”
“墨墨……”寧遠候看著自己懷里的許清墨,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隨后,便笑著拍了拍許清墨的后背,“傻丫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們先進去,外頭冷,我們先進去!”
許清墨沒再繼續矯情,跟著寧遠候就走了進去,只是眼睛紅紅的,鼻子紅紅的,被許延泉嘲笑了許久,然后他就被寧遠候揍了。
但是寧遠候府,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晚膳的時候,許大娘子準備了一桌子的菜,都是他們喜歡吃的,寧遠候看到的時候,便看向身邊的婢女說道:“去做一條鱸魚來,你們大娘子喜歡吃!”
婢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著去準備了。
用膳的時候,寧遠候先是聊了幾句家常,隨后便說道永昌侯去世的事情:“我在回來的路上就知道了,戶部衙門這麼輕易的就被炸了,戶部尚書脫不了責任。如今,滿朝文武因為這件事人心惶惶,他倒是將自己摘了個干干凈凈,真是可笑!”
許大娘子聽到寧遠候這般說以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先前,你在外頭辦事,我怕你擔心,就沒和你說,戶部尚書的嫡幼子,林少陽,之前暗算延泉,給他下藥,還安排了一個娼妓。
若不是墨墨有戒心,事先防備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呢!”
寧遠候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在朝中為官數十載,是個老人了,有點心思很正常。但是做事情,太沒有分寸了,有些過了!”
許延泉不愿意這些事情打擾了一家人難得的相聚,便趕緊打斷道:“父親此番去查鹽稅,一路上可還順利?”
“算不上太順利,但也是有驚無險的!”寧遠候放下手里的筷子,有些無奈,“如今的官場,混成一團黑水,陛下是該下手整治一番了,不能再這麼放任下去了!”
第41章 奏章
寧遠候都沒能在家里休息一天,第二天就直接去上朝了。然后人還沒有回來,許大娘子就收到了消息,說寧遠候奏了戶部尚書一本,說戶部尚書看護不力,害得戶部衙門被炸,卻禍水東引,搞得滿朝文武,雞犬不寧。為此,文武兩方,在朝堂上大吵一架。
傳話的人剛走沒多久,就有人來傳話,說寧遠侯在下朝以后,剛走出大殿就把戶部尚書揍了一頓,下手尤其的重,當下就被抬走了。
然后寧遠侯就被皇帝叫走了。
皇帝看著面前站著的人,滿臉的不可思議:“揍人,你竟然在皇宮里打人,許孝文,你現在倒是出息了,竟然這麼大的脾氣,敢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在皇宮里揍人了?”
許孝文梗著脖子不說話,擺明了一副我沒錯的樣子。
皇帝看著許孝文這幅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來來回地走了好幾趟,最后隨手拿起一個硯臺砸了過去,可偏偏許孝文反應還賊快,直接就躲開了,皇帝登時更氣了:“你還敢躲,許孝文!你竟然還敢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