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回不去,衙門也已經關門,何文林在街道上隨意逛著,不知不覺,又走到了寧遠候府的大門口。
寧遠候府的管家自然是認得何文林的,快步走過來:“公子可是來找我們家世子的?”
何文林本就無處可去,想了想,便說道:“我來喊他去吃酒,你去喊一聲!”
“公子進來坐坐先,世子這會兒在練劍呢!且要等一等的!”管家一邊說著,一邊將何文林往里請。
何文林在許延泉的屋子里坐下,婢女沏了茶,他便安穩地坐著,就是這般坐著,也比在家里待著,來得自在。
就在何文林看著茶杯走神的時候,忽然有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他下意識的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旁滿臉驚訝的許清墨。
何文林有些尷尬,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來找許延泉去吃酒!”
許清墨這才恍然大悟,她莞爾一笑:“我還以為文林哥哥就沒回去呢?”
何文林尷尬地笑了笑:“你是來找你大哥的?”
“我今日學著做的一些茶糕,我自己不敢嘗,就想著讓大哥嘗嘗。”許清墨一邊笑著說道,一邊接過曲蓮手上的糕點,將它擺在何文林面前,“文林哥哥要不要嘗一嘗?”
何文林猶豫了一會兒,最后看著許清墨滿臉的期待,還是拿起了一塊茶糕,咬了一口。
火候還差一些,但是口感還不錯。
何文林看著許清墨,看著面前的這一盤茶糕,有一些驚訝:“墨墨真的是長大了,現在都會做茶糕了!”
“好吃嗎?”許清墨在何文林邊上坐下,看著他滿臉認真的問道。
“好吃!”何文林笑著回答道。
許清墨這才拿起一塊茶糕,小心翼翼地吃著,茶糕有點甜,帶著淡淡清香:“嗯,曲蓮,你也嘗一嘗,真的挺好吃的!”
曲蓮湊上前,嘗了一口,也是滿臉的驚喜:“姑娘真是厲害,第一次做茶糕就做得這麼好吃!”
“火候還差一點,但是確實味道還不錯!”許清墨輕輕笑起來,“留一個給大哥就行了!”
何文林看著面前靈動活潑的許清墨,忽然有一點羨慕,羨慕許延泉有一個會想著給他留糕點的妹妹。
許清墨感受到何文林的目光,有些奇怪:“文林哥哥,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何文林搖了搖頭:“沒,只覺得墨墨長大了以后,真漂亮!”
許清墨有些驚訝,但還是笑瞇瞇地應下,留下茶糕,轉身離開。
第39章 出殯
戶部衙門被炸的案子拖了許久,最后趕在年前定了案,或許是因為抓到了人。雖然沒有供出主謀,但是案子到了刑部,就由不得大理寺的人顛倒黑白地去說。
案子的確不好斷,何尚書猶豫再三,最后各打五十大板,太子的人被查了一半,七皇子的人,也被查了一半。
事情牽扯甚廣,有人革職,有人入獄,更有人被害,沸沸揚揚地鬧了許久,整個京城人心惶惶,但到底,還是將案子平了下來。
那一日,許清墨晨起練功,忽然聽到院外紛擾,她出門去看,就看到了許大娘子正火急火燎地往許延泉院子里走,她的身后,跟著一位頭戴白花的女子。
頭戴白花,身著黑衣,是來報喪的!
許清墨拿著劍,出現在院門口,有些茫然,是誰亡故了呢?
許清墨努力的去回憶,腦海中忽然掠過一個人——永昌侯。
前世的這個時候,許清墨還沒有及笄,外頭的事甚少掛念。但是她記得,這一年,她的確參加過一個葬禮,而那個已故的,便是永昌侯。
再沒過多久,許延泉便火急火燎地沖了出去,麥冬抱著狐裘追在他身后。
許大娘子從許延泉的院子出來以后,便瞧見了她,她趕緊走了過來:“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得這樣單薄?”
“我在練功!”許清墨應了一聲,然后問道,“大哥這是去哪里?”
“永昌侯府出事了,你去換身衣服,跟我一起去幫忙!”許大娘子看著許清墨,輕聲說道,“穿得素一些!”
許清墨應了一聲,也沒有多問,只是乖乖地換了一身衣服,然后乖乖地跟著許大娘子去了永昌侯府。
永昌侯府已經掛上了白綾,剛走進門,許清墨就聽到哭聲,凄凄慘慘。
許清墨陪著許大娘子走進靈堂,然后就看到了跪在那里的孟和桐,他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悲還是苦。
來的路上,許清墨聽許大娘子說了個大概,永昌候的死,和戶部衙門被炸一事有干系。
永昌候年輕的時候受過重傷,身子早就不好了,只是吃著藥強撐著,這一次戶部衙門被炸,本與永昌候無甚干系。可偏偏,永昌侯世子孟和桐,與七皇子交好。
永昌候為此被皇帝召入宮中,沒打,沒訓斥,只是在宮中待了數日,可偏偏天氣寒冷,永昌候在沒有炭火的廂房住了好幾日,感染了風寒,他的身子原就虛空,回到府上以后,挨了半月,終究還是不行了。
永昌候夫人與永昌候本就是少年夫妻,伉儷情深。永昌候過世以后,永昌候夫人哭暈數次,根本沒有辦法操持永昌候的喪事,只有孟和桐一人,里里外外地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