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曲蓮不放心,看著花楹多說了一句。
花楹點了點頭,然后扶著許清墨上了馬車,曲蓮多心看了一眼車夫,便知道那并不是府上的人,倒像是哪個莊子上的。
上了馬車,花楹才對著那個車夫說了一聲:“蔡叔,我們走吧!”
蔡叔應了一聲,然后駕馬而去。
蔡叔是莊子上的管事,那片莊子是許清墨生母的嫁妝,一直都是許清墨的外祖母代管著。但是這些管事也都明白,何老夫人不過只是代管,他們未來的主子還是這位姑娘。所以花楹去莊子上找他的時候,蔡叔沒有半點猶豫,便趕緊來了。
這片莊子離許家的陵園不遠,蔡叔來接人就更不會惹人懷疑。
馬車一開始的方向的的確確是往著陵園去的。但是出了城以后,就轉了個方向,去了另一個地方。
花楹隱約有些不安,便忍不住問道:“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去一個,不太吉利的地方!”許清墨淡淡的說道,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許久以后,馬車停了下來,蔡叔掀開簾子,輕聲說道:“姑娘,我們到了!”
一直低著頭的許清墨緩緩抬頭,然后起身,扶著花楹的手下了馬車。
花楹看著眼前的房子,有些驚訝,房子很破落,周圍也就只有這麼一戶人家。若是仔細去看的話,這個房子也是蓋的磚瓦,只是長年失修,逐漸破敗:“姑娘?”
“跟我一起進去吧!”話音剛落,許清墨率先走了過去。
花楹沒再說話,只是跟著許清墨往前。
剛走到屋子前,許清墨就聽到了一陣哭喊,她的腳步一頓。
但還是走了過去,院子里的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就打開了,而屋子里的人沉浸在悲傷中,并沒有發現有人進了院子。
院子中有一間廂房燃著暈黃的燈光,許清墨緩緩上前,站在門口輕輕扣響大門:“有人在嗎?”
院子中的哭聲戛然而止,許久以后,門被輕輕打開,半晌以后,一位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打開門,她看到許清墨的時候有些驚訝,臉上滿是陌生與害怕。但還是裝作一副很鎮定的樣子:“你們找誰?”
“請問,你是安南吧?”許清墨看著眼前的女子,輕聲問道。
女子愣住了,半晌以后才變得慌亂:“我不是,你們找錯人了……”
花楹見她就要關門,趕緊上前攔住:“安姑娘,我們是您母親的故友!”
安南推門的手立刻頓住了:“你們,你們不是我爹他找來的?”
許清墨自然是不認得什麼安南的母親的。只不過前世的時候,她去調查過安南,她家早些年也算的上是清白人家,祖父是個進士,父親也是個秀才,可是后來,秀才被豬油悶了心,迷上了賭博,一來二去的,安家也就落敗了。
第15章 安南
安南的母親是江南富庶人家的女兒,只是子嗣不濟,生了好幾個女兒,后來老爺子身子不好,家產也就叫那些旁支兄弟瓜分了。
前世的時候,安南母親也就是在夜里死的。據說當時家里連出殯的銀錢都沒有,可就是這樣,第二天天一亮,安南就被她父親賣去了青樓,后來染了病,被林少陽買了去,丟在了許延泉的床上。
許清墨看著安南如今稚嫩的面龐,腦海中閃過她為許延泉扶靈的場景,她看著安南許久,然后開口道:“你母親與我乳母是舊相識,我乳母求我來幫你,你父親如今正在賭局上,明日就會將你抵押給妓坊。
如果你愿意,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
安南看著許清墨許久,愣是說不出話來。
許清墨微微側頭看向廂房內,床上,她的母親平躺在床上,手微微垂了下來,儼然已經沒有氣息。
“你如果愿意跟我走,我會想辦法安頓你母親的……尸身,也可以讓你去到一個你父親永遠也找不到你的地方,改頭換面重新生活!”許清墨再次開口道。
安南依舊不說話。
“你母親已故,我想她最放不下的,應該就是你了!”許清墨看著安南,輕聲說道。
“你為什麼幫我?”安南的眼眶再一次泛紅,緊緊咬著牙根。
“女子本就艱難,我過得稍微自在些,對你拉一把手,又有什麼難的呢?”許清墨淡淡的說道,“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你一炷香考慮!”
“不用了!”安南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許清墨,“我不跟你走!”
許清墨微微皺眉,正要說話,安南卻再一次開口道:“祖父待我母女甚好,祖父再沒有其他子女,我不愿改名換姓的生活。但是我只要還在京城,我爹就會陰魂不散。既然你說,他會賣我入妓坊,那便賣吧,總好過一生被他糾纏!”
“隨你!”許清墨也不多勸,既然安南想要如此,那便隨她,她本就有法子對付林少陽,只是心疼這位女子,想要報她當年為許延泉扶棺一事罷了。
許清墨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安南柔柔的說道:“多謝姑娘跑這一趟!”
許清墨抬起的步伐硬生生的沒有落下,她長長的嘆息一口,頭也沒回的說道:“我會想辦法買走你的身契,在這之前,你能不能做個清白的姑娘,就要看你的骨頭有多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