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給宋純善后,幾乎是宋陽的本能。
他溫文爾雅。
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姑且不論身份,單論這個人肯西林也不會有情緒。
況且,剛回來那陣子他也沒少刺激宋純,兩人也算是扯平了。
吳星河也來了。
一個人,身邊并沒有跟鐘廂蕊。
吳星河給宋陽和肯西林點了點頭,在兩人身邊的位置坐下。
賓客云集,歡笑晏晏。
主持人鼓動江漓扔捧花,宋純和吳星河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用力。
肯西林被推了出去。
他重心不穩,什麼東西劈頭蓋臉砸下來,他來不及細看,順手接了。
周圍掌聲雷動。
看清手里的東西是捧花,肯西林下意識抬頭,臺上的宋純和江漓笑得促狹。
遠一手捧紅的小花,垂眸紅了臉頰。
番外5 命運的殘忍
張曦瑤第一次見宋陽,是宋氏家族的一場酒會上。
那時候的宋純還沒有成年。
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宋家還有一個兒子。
宋陽身份顯赫尊貴,氣質儒雅,文質彬彬。
對誰都和善有禮,端著高腳杯穿梭在云集的賓客中,鶴立雞群。
她雖然是鐘廂蕊同父異母的姐姐,但卻并沒有從鐘家撈到什麼好處。
彼時的她剛從臺灣讀書回來。
她一直向往江南水鄉精致婉約,憑著些才干也在那邊順利找到了工作。
在江城是偶然停留,被朋友拽去蹭宋氏集團的酒會。
沒想到普普通通一個酒會,卻改寫了她一生的命運。
那晚張曦瑤太歡喜,以至于宋陽走近的時候直接亂了方寸,抓著高腳杯的手腕抖了一下,橙黃色酒液沿著藕荷色的旗袍一路往下。
宋陽紳士有禮,并沒有讓張曦瑤難堪。
而是快速脫下禮服外套體貼得遞到張曦瑤面前:“小姐,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您的旗袍我會賠的。”
許多年過去了。
張曦瑤依然能記得他當時指尖的溫度,以及眼尾的笑意。
沒有提防、沒有厭惡、只是簡單又禮貌的一笑,讓人如沐春風。
多少年后的午夜夢回,張曦瑤都在想。如果當年她不是那麼著急,再有一點耐心,等在宋陽身邊徐徐圖之,后面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然而老天爺沒有給他那樣的機會。
她親手熨燙好禮服,小心翼翼打電話過去還衣服的時候,接電話的人卻是沁河。
沁河直接拒絕了她想要見面的請求,又說衣服不要了,還問旗袍多少錢?
張曦瑤一顆心跌落谷底,哪里肯甘心?
于是直接去了宋氏集團的大樓前。
她的長相并不是現在流行的美人。
消肩、圓臀,丹鳳眼,放在一群流水線醫美的女人中間只能勉強稱之為特別。
可上個年代的宋煌卻一眼看上了她。
宋煌非常直接只給了秘書一個眼神,秘書就恭恭敬敬把張曦瑤請上了樓:“小姐,貴姓?”
張曦瑤有些局促,她雖然吃穿不愁,讀書也長了些見識,但宋氏集團金碧輝煌的大樓還是讓她自慚形穢,清了清嗓子才開口:“免貴姓張,張曦瑤。”
秘書跟隨宋煌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
“曦瑤小姐,是這樣我們董事長覺得您樣貌氣質非常好符合他的喜好,有意聘請您做他的生活秘書,這是合同以及薪水……”
張曦瑤這時候也回過點味道。
她就算再遲鈍也明白生活秘書的意思,她憤然起身:“你誤會了,我是正經國立大學的學生,不是那些貓三狗四上不得臺面的……”
“曦瑤小姐別著急下結論,您先看看合同?”秘書非常有經驗,往張曦瑤面前推了推合同。
張曦瑤看也不看冷哼一聲就要走。
秘書把合同塞進張曦瑤懷里:“曦瑤小姐,您剛才說的那一類女人是不配做咱們董事長的生活秘書的,只有您這樣形象氣質具佳的高材生才有機會。當然,請您也不要懷疑我們董事長的誠意,也不用著急下結論,我等您回復。”
張曦瑤一刻沒停,摔門而去。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終究還是沒舍得扔掉那一份合同。
宋陽和宋純不愧是兄弟倆。
宋純的冷清寫在臉上,宋陽確實刻在骨子里。
從那以后,張曦瑤試了很多辦法想要接近宋陽,卻都以失敗而告終。
她于是想到宋煌的邀約,合同的內容讓她覺得很羞恥。
可薪水后面綴的零,卻實在誘人。
她后來又僥幸得想,如果能在宋氏集團謀得一份普通工作也不錯。
既能接近宋陽,又能有不錯的薪水。
然而她卻低估了命運的殘忍。
她拿著合同小心翼翼跟在秘書后面,剛走出電梯,朝思暮想的人便在一眾高層的簇擁下朝這邊走來。
秘書恭敬頷首問好:“少爺好。”
宋陽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微微點頭,目光淡淡往張曦瑤身上掃了一下。
張曦瑤渾身一顫,不等她開口,秘書就搶先一步開口:“這是張曦瑤小姐,董事長新聘的秘書。”
秘書兩個字,他咬得極重。
張曦瑤愣愣站在原地,像是被重重扇了兩個耳光,她下意識想要解釋:“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