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些人,江漓一概躲著不見。
錢秘書笑呵呵遞上一張邀請函,說自家董事長還沒有調整好時差,過幾天要舉行宴會,請對方務必賞光。
既然得了邀請函,也不算空手而歸。
對方自然笑納。
宋純也得了一張邀請函,那天臨走時申克塞進他手里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青禾集團新任董事長回國亮相的第一次宴會,自然氣派又隆重。
整個江城政商兩界稍微有頭臉的人都帶著賀禮來了。
宋純也戴了賀禮。
宋純母親留下的那一套祖母綠翠玉首飾,當年江漓生日都時候送了一條項鏈,剩下的耳環、手鐲和戒指,還一直留在宋家。
蕭合捧著盒子親手遞給申克。
申克一看那盒子就知道價值不菲,親手接了過去。
宋氏集團是頭一號人物,宋純自然去的最晚。
江漓面子也是給足了的,率領青禾集團一眾高層等在門口。
宋純剛走上臺階,王遠達就搶先一步走上來,熱情地朝宋純伸出手:“哎呀宋總裁,歡迎歡迎,您能大駕光臨,咱們青禾集團真是蓬蓽生輝啊……”
宋純看也不看他,徑直走到江漓面前。
王遠達臉上一陣清白交錯,咬牙跟了進去。
當著外人面,宋純大大方方跟江漓寒暄,兩人在眾人的簇擁中走了進去。
知道兩人淵源的都暗自嘀咕,不知道這兩人是個什麼情景。畢竟當年電影節宋純求愛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以宋純今時今日的地位,撤掉這段黑歷史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但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宋純一直沒撤。
但宋純的態度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他不待見王遠達,支持江漓。
王遠達作為中國區的總經理最先上臺致辭,首先代表青禾集團向各位來賓表示歡迎。
接著又隆重介紹江漓的身份,末了還非常雞賊補上一句:“我們董事長年輕,還要仰仗各位多多幫助指點。”
明著謙虛,實際貶低。
江漓自然是要上臺支持,從容優雅端方有禮,但年輕也是事實。
江漓致辭結束,王遠達正要宣布宴會開始。
宋純卻大步走上臺去:“王經理,江董事長回國,我這個商會主*席有沒有資格說幾句?”
王遠達的臉立刻諂媚地笑成一朵花:“江總裁,當然當然,您請!”
一點沒跟王遠達客氣,拿起話筒,目光沉默地掃視眾人一圈。
強烈的壓迫感讓在場人都不由自主屏氣凝神。
“年輕?”宋純嗤笑一聲,“在我看來,總把資歷年歲掛在嘴邊的人就是無能都表現,大清朝都亡了一百多年了,還搞論資排輩那一套?”
在場人除了江漓,都沒少領教宋純的厲害。
一時間都不敢接腔。
江遠達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一直以為可以利用江漓跟宋純當年的那一段,好好打擊一下江漓,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宋純繼續開口:
“江董事長回國對青禾集團的資產進行重組,是青禾集團的內部事,我不希望有別人插手。當然,如果青禾集團內部有人故意使壞,那就是跟我宋純過不去,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宋純說完再次掃視眾人,最后目光涼颼颼落在王遠達身上。
王遠達早已靜若寒蟬,連抬頭的勇氣也沒有了。
宋純接手宋氏集團以來,雖然不停擴張版圖。
但都是取之有道,面子上都是過得去的。
像這樣疾言厲色明面上維護人,還是第一次。
有了宋純的表態,江漓的宴會非常成功。
宴會結束,眾人都走了,宋純還獨自坐在廊下,裊裊煙霧自他手指間散開,說不出的惆悵。
江漓走近。
宋純下意識摁滅煙頭:“累了嗎?”
江漓也不矯情,點了點頭:“有點。”
她今天穿了一件露肩禮服,腳上穿了高跟鞋。
宋純下意識脫下外衣,想給江漓披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抬到半空的手又垂落下去。
眾目睽睽之下,可以為江漓豁出去,可只有兩個人在的時候,卻膽怯的連給她披件衣服的勇氣都沒有。
江漓胸口有點悶。
她主動拿過衣服披在身上:“今天,謝謝你。”
宋純慘淡地笑了一下:“應該的。”
兩人一坐一站,宋純垂著目光,看不清江漓的神情。
只感覺她似乎笑了一下:“……那江總裁,您倒是給我說一下,是怎麼個應該?”
宋純整個身形一僵,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按照自己之前的認知,肯西林是小葡萄的爸爸。
江漓和肯西林即使沒舉辦婚禮,但夫妻之實是有的。
以他對江漓的了解,她就是耍耍嘴炮,絕對不會是得隴望蜀的人。
可她剛才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三分戲謔,五分揶揄,剩下兩分?
盡管宋純不愿意承認,江漓語氣中明晃晃的調戲卻再熟悉不過。
“你?”他驟然抬頭,對上一雙燦若星辰眸子,“你剛才說什麼?”
江漓似乎沒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微微聳肩:“沒什麼,時間不早了,宋總裁還不回去嗎?”
“獨守空房,睡不著……”
宋純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一抽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