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沉默讓王宗澤理解為心虛。
聽見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妒火中燒,一整天都沒法安心工作。
江漓一直躲著他,他又不好去找她。
煎熬了一整天,才在車庫堵住了江漓。
他實在難以想象,自己眼珠子一樣珍視的人,自己五年來一直珍視著當作我未來妻子保護的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跟別的男人輾轉纏綿。
如果是吳星河那樣的精英人士他就認了,偏偏是宋純那樣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小白臉。
憑什麼?他憑什麼?
高層這邊的車庫雖然僻靜,但還是不時有人經過。
江漓有些惱火:“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開,我就不放!”
王宗澤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像是一只受傷的猛獸。
內里千瘡百孔,卻依然倔強但不肯服輸。
他向來冷靜自持,江漓幾乎不曾看見他這個樣子,頓時有些心軟:“你是聽到什麼了嗎?我現在還沒有跟他在一起。”
“真的?”
王宗澤雙目一下子亮堂起來,像是枯木逢了春。
第23章 穿小鞋
江漓無奈地嘆了口氣:“真的。”
“可是……”王宗澤有些猶豫。
“你先放開我。”江漓柔聲道。
自從那件事以后,江漓一直沒給王宗澤好臉色,驟然的溫柔讓王宗澤有一種撥云見日的錯覺。
他情不自禁松開手:“公司人都在議論……”
“議論什麼?”
王宗澤咬牙:“沒什麼,我相信你,小漓,我相信你。”
江漓盡管心中不耐煩,可王宗澤這個樣子太不正常了,她不想節外生枝,只好點點頭:“好,那我先回去了。”
“別,”王宗澤趁機拉住江漓的手,“小漓,你別走,我……我好想你……”
遠處高層電梯「叮」一聲打開,幾個熟人迎面走來,紛紛朝江漓和王宗澤投去曖昧的目光。
江漓趁機甩開王宗澤的手,大步走向自己的車。
汽車駛出公司,江漓撥通了申克的電話:“最近公司不是不有人在傳我的謠言?”
申克:“老板,您才知道?”
“廢話少說,到底為什麼?”
申克這才試探著說了。
江漓聽完頓時明白過來:“明天練習生考核,你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參加。”
“是。”
星河傳媒對練習生的嚴苛程度幾乎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每月一次考核,連續兩次考核末尾則會被直接淘汰。
江漓作為這一屆練習生的負責人是有一票否決權的。
考核室的一整面墻壁安裝了單面玻璃,觀察室就在玻璃墻的另一邊。
所以很多時候,被淘汰的練習生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一尊大佛。
江漓去的時候,卻并不坐觀察室,而是大剌剌坐在考核室的正中。
眾練習生頓時誠惶誠恐,張小暖更是緊張得手心冒汗。
江漓的空降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但考官還算鎮定,得到江漓同意后,就立即開始考核。
今天的題目就是一個「哭」字。
練習生分別用悲傷、喜悅、驚嘆三種情緒來表達哭的效果。
這些練習生通過前面幾輪的角逐,剩下的也都是佼佼者,表現幾乎都可圈可點且各有千秋。
輪到張小暖。
她依舊穿著簡單的白體桖黑色牛仔,整個人乖乖巧巧,一點攻擊性沒有。
她大大方方鞠了一躬,慢慢走到椅子前坐好。
導師喊開始。
張小暖雙目放空,接著瞳孔急劇收縮,然后慢慢亮起來,最后眼尾滴下一滴晶瑩的淚……
江漓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吃這碗飯的。
她并沒有像其他練習生一樣借助道具或是轉換場景,從頭到尾只保持一個端坐在椅子上的姿勢。
整個表演一氣呵成,不僅妝發沒有任何變化,就連面部表情都調用得很少。
只用一雙眼睛就形象地展示出了這三種情緒。
導師忍不住拍案叫絕。
但礙于江漓在場,不好將欣賞表現得太過明顯。
眾人都滿懷期待看著江漓。
江漓不緊不慢掏出煙盒,導師立即雙手替她點燃。
江漓纖細白皙的指尖升騰起裊裊白霧,她淺淺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
氤氳的霧氣中,雙目明亮得驚心動魄,像是人間所有的魑魅魍魎都逃不出她的掌控。
張小暖心頭狠狠打了個突。
之前每個練習生表演完,江漓都會客觀地指出優點和缺點,再說上一些鼓勵的話。
張小暖是最后一個,眾人都期待著江漓的發言。
江漓淡淡一笑:“模仿得不錯啊!”
張小暖的臉一下子白了。
導師張了張嘴,想為張小暖辯解。
作為練習生,在表演的時候模仿電影中的經典橋段并不是不可以。
江漓卻不理會。
她微微瞇著眼睛,潔白的貝齒輕咬著細白的香煙,隨手翻閱面前的題目。
考核室內寂靜無聲,只有江漓翻動紙張所發出的清淺的沙沙聲。
半晌江漓才將香煙夾回指間,倒是忙雙手將煙灰缸捧過去,江漓彈了彈煙灰才慢條斯理開口:
“哭。請用自己的理解詮釋悲傷、喜悅和驚嘆三種情緒,你是不認識字還是記憶力早衰?看不懂題目嗎?拜托小妹妹,模仿也要找準對象,娜塔莎在電影中的這個橋段她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