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馥一邊擦拭和包扎自己的手心，一邊抬頭微笑看著她，“綠兒，你忘了嗎，皇后去冷宮了。我已經從徐太醫那兒得知，娘娘的預產日已經沒多久了，冷宮那樣的地方，怎能適合生產？”

　　她愁苦地皺起眉頭，還在失聲嘆氣，看起來滿是對姬楚云的關懷，但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刺骨可怖。

　　“估計啊，一尸兩命都有可能呢……”

　　一尸兩命！

　　綠兒再次捂嘴驚呼，“主子您要對皇后下手？！”

　　她也不管可不可怕了，趕緊飛奔上前，跪在地上勸道。

　　“主子，收手吧！皇后不是柔妃，她還有家族和太后，還有……陛下呀！”

　　陛下如今對皇后的態度，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

　　李馥眼神瞇起，怎麼可能收手？先是雪昭儀，而后是柔妃……有些時候，一旦嘗到了殺人的滋味，這種感覺就像是帶著一種魔力，讓你無限貪婪和深陷其中！

　　特別是那一夜，目睹柔妃被冰涼湖水淹沒的全部情景，讓李馥心中激動至極。

　　這般看著曾經后宮里最不可一世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在凋零而去的滋味，真是不錯呢。

　　綠兒只覺得李馥是瘋魔了，不住磕頭哀求，想喚回她的理智。

　　“主子，奴婢求求你了！”

　　“求求你！”

　　李馥皺眉，“綠兒，真是奇怪，以前你不是總在我耳邊說姬皇后的不好嗎，本宮如何開始反擊，你該是高興的呀？”

　　綠兒膽戰心驚，更是后悔自己當初的那些挑撥言論。私下多嘴說道是一回事，但真正做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快給本宮更衣吧。”

　　“啊？主子您要去哪兒？”

　　“明日皇后娘娘就要去冷宮了，我今天先去看看她。”

　　啊？真的是單純的去看看嗎！

　　綠兒好擔心。

　　但李馥已經自顧自去屏風后了，知道自己無法阻攔，綠兒只有跟去。

　　-

　　換裝出了玉芙宮的李馥，已恢復如常，恢復成了那個謙卑懂禮，永遠都將自己縮在角落的后宮透明人。別人都說她懂事，不爭不搶。殊不知這才是讓李馥厭惡和作嘔的根源。

　　父親讓她進宮，卻不許她爭寵，擔心她搶了旁人的風頭，引得家族被其他大臣惦記引起動亂。

　　所以她很懂事，一直都將自己半透明化，只求保得家族人的一生無憂。

　　但誰又為她想過呢？

　　之前，皇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這讓李馥倍感欣喜，以為自己終于要逃離這種壓迫人生。可惜，皇后對她也只是利用而已。

　　說得好聽，是看中了她的價值，說白了也就是各取所需。

　　再到后來的柔妃拉攏，以及徐紫纓的逼迫。

　　讓李馥逐漸看清，什麼家族？什麼榮耀！那些都是空談！

　　她要自己過得好！

　　不受一切束縛，不受一切主導！

　　她，就是她！

　　“聽說了嗎？有人發現了一件大事！”

　　御花園中，正昂首前行的李馥，突然聽到了旁邊假山后的宮人對話。

　　她眉頭皺了皺，并沒有多麼在意。

　　直到這時，那對話聲再次傳來。

　　“什麼事啊。”假山后的另一個宮人問。

　　“你還不知道吧，據說害死柔妃娘娘的不是廖秀女，也不是中宮娘娘，而是另有其人！”

　　呲……一陣倒抽氣后，有人問，“居然有此事，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得的小道消息說，上頭已經有人發現了證據！”

　　證據！？

　　偷聽到這的李馥，終于停了下來，什麼證據？她怎麼不知道！

　　李馥臉上的得意冷笑漸漸被擔憂覆蓋，迅速側身來到假山旁，偷偷往下聽下去。

　　假山后宮人的話語還在繼續，“我只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其他人。”

　　“曉得了，你快說快說！”

　　“就是我聽說啊…原來柔妃的手里，捏著有兇手的東西，確切不知是什麼，但此事千真萬確！”

　　兇手的東西？

　　難道……！

　　李馥臉色一變，趕緊往玉芙宮而去，綠兒也小跑著跟上。

第224章 李馥的借刀殺人

　　匆忙回來后的李馥，第一件事就是將床底下的大包袱拿了出來！

　　這里放著的，全是柔妃死了的那一夜，她身上的衣物和佩戴的一些首飾。

　　李馥是個十分細心的人，即便知道那夜無人發現她去過那片湖泊。但這些衣服和鞋襪上沾染了湖水邊的青苔，那便不能留。

　　本來想今早將東西處理掉的，誰曾想宮人會那麼早發現柔妃尸體，裴宴回來后就加強封鎖了整個后宮，她想將這些臟東西丟出去都不行！只有先暫且藏在玉芙宮。

　　跟過來的綠兒開始喘氣問詢，“主子，怎麼了？啊！這些不是您那夜的……！”

　　李馥無視綠兒的話，趕緊打開包袱將衣物首飾拿出來一一清點。

　　“果真少了點東西！”

　　她記得自己那夜戴的粉玉耳墜，怎麼沒有了呢？

　　此刻李馥已經確定自己少的東西是那首詩，并沒有注意到破碎了一角的裙衫，倒是綠兒眼尖，指著那爛了個窟窿的衣角，“主子，這衣服怎麼壞了，那夜您回來時就這樣的嗎？”

　　李馥不過是瞥了那破碎的衣服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眸光，“應是半夜回來時，不小心在哪兒被樹杈勾破了吧。”

　　她聲音淡淡，并沒有將這點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