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燈映照下，女子的嬌艷紅唇和姣好身軀，引得耶律培喉頭一動，眼神也逐漸迷離。

　　他笑意更開懷了，安靜地聽著。

　　一炷香后，鳳陽殿再次歸于平靜，耶律培已經走了，而暖冬和小菊也被他的人送了回來。如之前所說，他并未傷的兩個丫頭半分毫毛。

　　暖冬趕緊小跑上來，緊張地問，“娘娘，那個西遼人可有對你做什麼嗎？”

　　小菊也滿臉擔憂。

　　姬楚云神色如常，并沒有什麼異樣，“我沒事。”

　　“那就好！”暖冬長松一口氣，轉頭一想，那個難纏的十四王能痛快走人，恐怕是已經達到了目的。

　　“娘娘……”她咬唇道，“其實，咱們有證據在手，何必自己出手，還引來了豺狼虎豹。還不如之前就將這些告訴陛下。”

　　姬楚云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告訴他？呵，有什麼用呢。”

　　暖冬：“娘娘，您怎麼能這樣想，陛下看到證據，自然知道娘娘您是無辜的，到時候……”

　　“暖冬，你把他想的太簡單了。”姬楚云打斷暖冬的話，譏諷笑道，“他是天子，天子生性便多疑。你怎麼就保證，將證據給他后，他會全心全意地偏信我們，而不是加劇他的懷疑呢？”

　　況且，好像從以前到現在，裴宴就從未相信過她吧？

　　“可是……”暖冬還想反駁的，可是聯想到以前到現在，陛下基本都從未給過娘娘好臉色，更別說信了。還是在柔妃的這件事上面。

　　“當真信我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會懷疑，更不會拿這信任二字來做什麼假意逼問。”姬楚云低語落，周遭一片沉寂。

　　“娘娘……”暖冬不忍的聲音響起。

　　“等吧。”姬楚云輕撫著自己的肚子，秋日一到，離生產也不遠了，她甚至直覺，孩子就在這些天降生。

　　希望在孩子出生之前，能平復一切波瀾。

　　-

　　柔妃之死的事響徹整個后宮內外。即便是做做樣子，今日的各個宮室里，也都取下了彩色綢簾，連宮人的衣著有了些改變。

　　褪去素日的花園錦簇，覆著淺白色澤的后宮，更帶著一種古怪氣息。

　　玉芙宮。

　　和其他宮一樣，這里也掛上了白簾，以表對柔妃薨逝的哀悼。

　　但也只是表面而已，外人看不到的內室里，卻是一片紅！是那種如血滴般的紅艷色澤，多看兩眼，都讓人覺得刺目！

　　綠兒剛從外回來，“主子，您猜猜奴婢方才路過御花園，看到了誰？柔妃才死呢，抱恙許久不見人的雪昭儀居然出來了……啊！”

　　正說著話，綠兒掀開簾子走到內殿，被眼前所見的紅嚇了一跳！

　　而更讓她驚懼的，則是那個坐在梳妝鏡前，穿著一身大紅長裙，手拿剪刀，正對著鏡子的自己剪著紅喜字的人！

　　是……李馥！

　　“主子！？”綠兒差點被嚇破了膽，趕緊拉下簾子，“主子您這是在做什麼？”

　　還有這內殿里，四處紅彤彤的，看得綠兒雙腿發顫，整個人都陷入了無比驚惶當中！

　　“主子，快把這些東西都扯了吧。別被人發現了，不然我們玉芙宮是會著難的！”

　　“呵呵，急什麼，皇后都要去冷宮了，本宮想做著自己喜歡的事，還有誰能來管著嗎……”

第223章 給柔妃送行

　　綠兒才回來，還不知道中宮明日會被送去冷宮的事，更不曉得主子是哪里得來的消息，當即一個愣神。

　　這邊李馥正剪完了手中的紅喜字，在黑暗的紅光下幽幽轉身而來。

　　她的臉被艷紅映照，連瞳孔都覆上了紅光。

　　哪里像是個人，分明就是鬼！

　　是那一只，被李馥壓抑在心中許久，終于掙脫束縛，見得光明的「心鬼」！

　　引得了綠兒倒吸一口涼氣！

　　她是不是看錯了，眼前這個像是厲鬼的人，真的是她家的主子？！

　　“綠兒，你知道嗎，柔妃死了，本宮真的好高興。”李馥摸著喜字，說的那句高興一點也不作假，臉上的笑幾乎是覆蓋了她的所有。

　　她瞪著雙眼，嘴角抽搐著高揚。

　　誰看了不害怕？

　　更是成為了綠兒一輩子的陰影！

　　“到底是老天眷顧，除了送走了柔妃，還將皇后送去了冷宮。沒了她們，本宮再也不必受徐紫纓的逼迫過活，再也不會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呵呵……這一天，我可算是等到了。”

　　呲——

　　李馥呢喃著，突然拿起剪刀對著自己的掌心劃去！

　　霎時見了血！

　　綠兒驚恐捂嘴，“主子！您的手——！”

　　“別擔心，我這是在給柔妃送行呢。”

　　送……送行？！綠兒再次被嚇住！

　　只見李馥丟開剪刀，攥緊自己被劃破了的手心，由著里面的鮮血，一點點地溢出和滴落，最后慢慢浸透于地底深處……

　　可怕，主子太可怕了！

　　綠兒渾身打顫，好想速速逃離這個地方啊！

　　李馥盯著那映著刺紅光澤的鮮血，腦海中好像又浮現出，那一夜柔妃落水時，扯著她的衣袖不住求助掙扎，卻又被她面無表情摁進水中的一幕幕。

　　……

　　「瑤妃，救我，救我！」

　　「柔妃娘娘，再見了……」

　　記憶歸攏，李馥扯唇，愈加陰森又古怪地笑著，“柔妃，別怪我，要怪，就怪她們吧。”

　　“放心，很快就有人隨你而去，在那冰冷湖泊下陪你了。”

　　綠兒眉心一跳，失聲尖叫道，“主子，聽您這話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