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呼了一口氣,還是得娘娘啊!
“沒錯娘娘,就是這樣。”
香菱愣住了,她本以為陛下害了大人和三公子,現下再來害暖冬也說得過去,沒想到事情另有真相。
姬楚云清冷眼眸直勾勾盯著暖冬,捏著絹帕的手微緊,“到底怎麼回事,你仔細說來。”
“回娘娘,事情是這樣的,奴婢昨夜正打了熱水回來,然后……”
禪房香燭燃了一半,屋外冷風吹得門窗咯吱咯吱響。
而屋內卻是安靜極了。
暖冬敘述完了所有,姬楚云就站去了窗邊。直到那香爐里的香全部燃盡,她都一直沒有說過一句。
其實在暖冬說另有其人時,姬楚云的心中就已經有所猜測。
昨夜突然出現,又有動機對暖冬出手的人,排除裴宴,除了那個人,還能有誰?
她寧愿相信真的是裴宴所為,也不愿意去接受這樣的結果。
到底是她相信和敬重了十多年的人!
是那個從小寵她、護她,視她若寶,連筆墨紙硯都不許她碰之人啊!
尋常的官家父親,對子女管教皆十分森嚴,別的不說,就說父親對兄長多麼嚴苛便可知曉。
可她的幼時,卻和這些人不一樣。
父親總說,女孩子用不著學什麼舞刀弄槍,也用不著學詩詞文墨,那都是唬人的。
她,身為家中獨女,注定了此生命運。那就好好地當家里的寵兒,有父親兄長的寵愛,有祖母家人的維護,有萬人之上的身份,一切就夠了。
那時候的姬楚云覺得,父親待她可真好。
因為自己偷偷好學,她還自我愧疚,覺得在這些事情上欺瞞了父親,是她這個為人子女的不孝。
她甚至時常感嘆,雖然自己從小沒有母親,但有這麼好的父親,當真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禮物和彌補。
直到今日,突然有個無形之人站在她面前,伸出了他的大掌,推翻了她的認知!推翻了她的所有!
告訴她!
這一切都是錯的!
若父親真的和她所認知的不一樣。那麼,裴宴針對姬家,記恨自己,是否也另有原因?
姬楚云呼吸漸緊,身子也開始顫抖,她突然回頭問,“上次,陳全送來藥膳里的那個毒,還剩有嗎?”
香菱同暖冬對視了一眼,十分驚詫。
“啊?那個毒,好像還有,不過應是還留在宮里。”香菱弱弱地回。
姬楚云雙手攥緊。
嗯,她是時候該去確定一些事了。
暖冬這時走了過來,糾結了半天,還是說道,“娘娘,其實奴婢覺得,陛下或許沒有咱們想的那麼壞。不然,昨夜也不會救下奴婢了。”
姬楚云冷眸閃了閃,看去楠竹院,微抿唇瓣。
半刻后,楠竹院門口。
躊躇了許久,姬楚云還是選擇再來一趟,她向來恩怨分明,拋卻其他,裴宴救了暖冬,她理應過來。
除此之外,她也想知道昨夜之事的更多細節。
誰曾想,剛來就聽到院門口打掃的小和尚道,“阿彌陀佛,娘娘,您還不知道嗎?陛下已經下山了。”
姬楚云愣在院門外,心中躊躇和緊張瞬間煙消云散,轉而卻又漸漸被一抹失望替代。
原來,他已經走了。
跟著的暖冬也覺得十分可惜,“哎,真不巧,陛下怎麼就下山了呢。”
姬楚云回身,望去那坐落在青山白云下的長安皇城,以及被富饒城池包圍的偌大宮墻殿宇,眸子瞇了瞇。
離開了這麼久。
那個地方。
或許,她、是該回去了。
“暖冬,走吧。”
“啊?娘娘,咱們去哪兒?”
“去、該去的地方。”
第145章 秀女
暖冬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姬楚云。
樹影下的娘娘的神色如舊,連步履都是極緩的,去的地方也是她們所住的小禪院。但她為什麼覺得,她方才的那句話卻帶著深意。
可惜她人笨,不懂那些。
卻也知道一點,雖然她們在皇家寺廟里的日子稀松尋常,平淡安逸,比起在宮中的勾心斗角不知好了多少。
但,這個地方,卻不是娘娘的歸宿。
“娘娘您看,是大雁。”暖冬望著山頂盤旋的雙雁,樂得眼睛都彎成月牙,“多久了,除了那年隨娘娘出長安游玩,就再也沒看到這樣的鳥兒了!”
姬楚云駐足仰頭看去,清冷靈眸瞇成一條縫。
不知何時,那積壓在山頂許久的烏云盡數散去,連艷陽都純粹了許多。大雁隨著艷霞一路往前,留下一路華彩。而它奔去的地方,正是被山澗云霧遮擋,若隱若現的長安城。
姬楚云揚唇笑了。
天氣歸暖,南雁北歸。
是個好兆頭。
忽而想到什麼,她回頭看向那個還在打掃楠竹院的僧人,“小師父,敢問陛下這麼急下山,是因為什麼事嗎?”
小和尚雙手合十,“君主的事,小僧不曾得知,不過,看陛下回宮的勢頭,當是不小。”
姬楚云眸光輕輕一閃,道了句謝過,帶著暖冬迅速離開此處。
香菱已經在小禪院里等了姬楚云許久,見到她回來,先問了句,“娘娘,可見到陛下了嗎?”
旁邊的暖冬嘆氣。
“陛下已經提前下山了,哎。”
知道娘娘這是和陛下錯過了解除今日小誤會的機會,香菱也跟著嘆息。
但她卻不忘了正事,趕緊將一封信箋奉到姬楚云面前,神色飛揚道,“娘娘,您看,冉小姐送來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