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祿山甚為不悅，“如此莽撞，沒有規矩。”

　　車夫拿出一個東西奉上。

　　“侯爺，您瞧這個。”

　　姬祿山淡淡睨去一眼，看到那物件是什麼東西后，神色頓變。

　　旁邊的黑衣人也十分吃驚！

　　“這，這不是你的令牌嗎？”黑衣人震驚地看著姬祿山。

　　姬祿山同樣驚訝，兀地瞪向車夫，“東西哪里來的？”

　　車夫撓著頭，指了指旁邊的馬車轱轆，“回侯爺，就在車轱轆旁邊發現的。奴才一直在車上打盹，方才突然做了個噩夢驚醒，睜開眼覺察到有什麼晃眼的物件，低頭看去才知道是令牌。”

　　“奴才想著估計是侯爺離開時丟下的，一直等著交還給您呢。”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像事情本就是這樣發生。

　　黑衣人也面含詫異，他看了眼那好端端出現的令牌，又看了眼姬祿山，“侯爺，莫不是你真的搞錯了？”

　　搞錯？怎麼可能！

　　令牌可以換位置，但竹林里那留下的蛛絲馬跡怎麼解釋。

　　可是……姬楚云，那個從小蠢笨的小丫頭，有這麼聰明知道先下手為強？

　　無論姬祿山相不相信，那個發現他們的丫鬟片子，是不能留了。

　　起初他并不想真正地動殺手，以免被姬楚云覺察和懷疑更多。但現在看來，姬楚云果真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如此，那他必須斬斷后顧之憂！

　　姬祿山沉吟了瞬道，“那丫鬟的事兒，交給你吧，趕緊去處理好，盡量做得干凈和不為人知些。”

　　黑夜人詭譎一笑，陰森極了，“放心吧，我會弄干凈的。”

　　殺人滅口這種事，他可最喜歡了。

　　半夜時分的封南山，又下起了鵝毛大雪，今夜的雪大得很，覆蓋了大半個山野。

　　這般時候，基本無人出門。

　　除了他。

　　越是這樣冷的日子，裴宴就越發沒有睡意，從他離開禪房后，就一直待在外面，感受著周遭冷風，只覺得自己愈加清醒。

　　他腦海中，不斷回想起今夜和姬楚云發生的那一幕，以及她的一次又一次質問。

　　姬言黎就罷了，秦書？她就那麼在意秦書嗎？

　　自己不過是對秦書小懲一番，她至于如此生氣。

　　想起之前他帶秦書去往獵場，還故意傷了他，姬楚云都沒有如此氣怒，今夜這般……

　　“不對。”

　　裴宴心覺有異樣，對著黑暗打了個響指。

　　很快，琉玉出現在他身后，“陛下，微臣在。”

　　“秦書那邊如何了。”他冷聲問。

　　琉玉趕緊道，“回陛下，臣按照您的意思，派人去動了動秦大人的馬車，然后……”

　　“什麼？”裴宴豁然回頭，“你們動了他的馬車？那現在呢！”

　　呃……陛下的眼神好嚇人。

　　琉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繼續回道，“后面的事兒，都是底下人做的，臣也不甚清楚。”

　　“朕什麼時候讓你們動他馬車的？”裴宴失聲怒吼。

　　琉玉驚訝地啊了聲，“當時陛下您不是想給秦書教訓，然后讓臣派人去……”

　　“愚蠢！”裴宴瞪著他，心也莫名慌了起來。

　　封南山山路本就不好走，四周也多為懸崖峭壁，若馬車出了岔子，在路上再被人追逐，下場可想而知！

　　難怪姬楚云今夜這般穩不住，馬車上不僅僅有秦書，還有姬家小子。她定是收到了什麼關于他們不好的消息，這才氣沖沖來找他。

　　琉玉知道自己會錯意搞砸了整件事，當即半跪在地，滿臉愧疚道，“是臣愚鈍，還請陛下處罰！”

　　裴宴拂袖欲說什麼，卻聽這時，不遠處的冰湖上，傳來了一道響動！

　　撲通一聲，如有什麼重物落入了水中。

　　裴宴轉頭看去，眸子瞇起。

　　琉玉也跟著望了眼，順勢捕捉到了迅速閃去的一道黑衣人影！

　　“什麼人！”

　　然而，琉玉追過去時那人早已離去，只剩下被砸出個窟窿的冰湖面，和那冰水泛出的陣陣漣漪。

　　裴宴抬步走到冰湖邊，望去湖面。

　　深更半夜，莫名出現一個黑衣人，還朝著湖水里丟去了不明物。

　　有端倪。

　　“看看是個什麼東西。”

　　“遵旨！”

　　琉玉領旨后當即派人動作，不多時，他的人就把那個被丟下去的麻布口袋從湖水里抬了出來。

　　他上前兩步，命令手下將其打開，再俯身一看，卻被嚇了一跳。

　　“陛下，這是個人！”

第141章 口是心非的陛下

　　人？

　　站在幾米外樹影下等待的裴宴，聽聞這話有些微詫，負手轉身大步而來，“看清是誰了嗎？”

　　好端端的夜里，皇家寺廟里突然驚現黑衣人，還朝著冰湖里投放東西。

　　這倒霉蛋身份肯定和寺廟有關。

　　只是那投放之人未想到，平日極少見到的天子尊駕，會出現在這里，還被他的人給撞了個正著。

　　琉玉將麻布口袋撕扯開，露出倒霉蛋熟悉的臉。

　　他低呼，“陛下，是她！”

　　順著月色，裴宴也看清了此人的臉，他長眉輕挑，十分的意外，“怎麼是她。”

　　腦中回憶起方才那個拋東西的黑衣人，眼底里忽有暗色漸涌。

　　除了自己以外，難道還有人在針對姬楚云？

　　且下手這麼狠，一來就弄死她身邊最親近之人。

　　“陛下，這小奴婢是中宮娘娘的貼身丫頭，從小就跟在身邊，娘娘對她如對自己的親身妹妹，這突然出事，恐怕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