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邊不舒服的話，就先在寺廟里歇息，待舒服了些再回去。”

　　“什麼？陛下走了？”柔妃瞪大眼睛，很是驚愕。

　　裴宴從來沒有這樣丟下過自己，今日居然因為姬楚云，而動這麼大的怒嗎？

　　其實柔妃今天做的事的確很過分，事關天家聲譽，怎能這樣算計呢？裴宴沒有當場罰她，就已經很隱忍了，沒想到落在柔妃的眼中，裴宴的這點對她的忍讓，并沒有讓柔妃見好就收，反而是心生怨念。

　　“嗯，陛下就是讓奴才過來給柔妃娘娘知會兒一聲，娘娘不舒服就去休息吧，奴才先告退了。”

　　說完蔡公公就走，離開得很是迅速。

　　“蔡公公？蔡公公！”看著瞬間不見人影的蔡溢，又想起裴宴的態度，柔妃的確沒有見好就收。不僅僅生出怨念，反而是將這些的過錯都歸咎在了姬楚云的身上。

　　都是她！

　　若不是這個賤人，她會和陛下離心嗎？以至于過于生氣還先下了山！

　　柔妃捏碎旁邊花壇里的枝葉，盯著姬楚云所在禪房的雙眼，猶如是淬了毒。

　　正巧這時，有個僧人從外路過，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東西。原本柔妃并沒有在意這個人。但眸光落在他手中之物上時，她眼神忽地一狠，突然就有了主意！

　　反正陛下已經不在寺廟了，她一不做二不休，將姬楚云悄無聲息搞死在這，一樣讓她回不了皇宮……

　　然而，柔妃不知道的是，其實裴宴并沒有走，蔡公公傳過來的那些話，不過是對她的最后敲打。

　　此刻的他，正一個人站在寺廟中山頂涼亭里，看著山頂四周堆積的白雪和冷風，陷入了他的沉思。

　　琉玉放心不下的走了出來，對著裴宴的背影喚了喚，“陛下。”

　　裴宴冷眸微閃。

　　“說。”

　　琉玉抿了抿唇，想了許久，還是將話道了出來，“陛下，即便臣知道，您之所以一次次地維護公主，是因為骨肉親情，也知道您和姬家之間的微妙關系，但這樣對皇后娘娘真的公平嗎？”

　　裴宴陰沉的面色微變，薄唇緊抿，卻還是沒有說話。

　　這時，琉玉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做什麼？”裴宴側眸瞪去，眼神中帶著幽光，“連你也來逼迫朕嗎！你們所有的人，都想逼朕是不是！”

　　琉玉匍匐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顫動，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別人不知道陛下肩頭上背負的重擔和心中的苦楚，他卻知道！

　　但即便如此，有些話他還是忍不住說出來，“陛下，您真的沒有懷疑過嗎？”

　　裴宴眸子緩緩瞇起。

　　“懷疑？”

　　琉玉陡然抬頭，眼神無比堅定，“當初就因為柔妃娘娘身上的胎記，以及她幼時的出身，便認定了她是公主，這未免也太草率了些，不是嗎？”

　　琉玉的話，讓裴宴的記憶回到了當初。

　　別人都以為裴宴對柔妃的看中，都是因為當初舞池上的驚鴻一瞥，只道即便是他這樣冷心冷情的人，也逃不過美人關。

　　可只有裴宴和琉玉知道，他對柔妃的看中和種種例外，根本無關情愛，全是在于那枚胎記！

　　“陛下，先不說這些，就說公主的性情，也和當初幼時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的公主雖小，還是個會咿呀學語的嬰孩，但自打她出生起就沒有讓秦妃娘娘和陛下操過心，永遠都是笑呵呵的。”

　　“連那時候的秦妃娘娘都總說，公主比陛下小時候還讓人省心，長大后定是個性子溫柔的乖孩子。”

　　“可是如今的公主……”琉玉看了眼山頂冷風中，裴宴愈發森冷的陰柔面龐，咬了咬牙，繼續道，“臣說句難聽的，那些狠辣的害人之事。即便是臣看著也心驚膽戰，身為秦妃娘娘女兒的公主殿下，怎會做得出來呢？”

　　“這，完全不像是秦妃娘娘的性格啊，陛下！”

第126章 該死的女人

　　這些話語，估計早已經在琉玉心中藏了許久，以至于現在說出來時，他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是不住顫抖。

　　因為裴宴是背過身站在涼亭邊沿的。所以琉玉并不知他此刻的面色和想法，只知道，他背在身后的袍下雙手。

　　正逐步收緊、收緊再收緊！

　　“陛下，您……”

　　“夠了！”裴宴突然怒吼打斷了琉玉的話。

　　琉玉驚了驚，有些錯愕的抬頭。

　　裴宴閉上雙眼，深呼吸一口氣，“她從還在襁褓之時就流落在外，從小又是在鄉下長大，受盡了各種苦頭，你只知道她此刻的狠，卻不知她當初和野狗搶食，被外人各種凌辱的場景。”

　　“琉玉，你是知道的，人都會變。更別說像是她這樣，被生活磨礪多年小小幼女。如今她好不容易過足好日子，自然會擔心自己的一切被人搶走，特別還是在后宮這樣吃人的地方。”

　　“再說了，朕相信她。”

　　許是對親情的渴望，又許是對那胎記的熟悉和深刻，裴宴從未懷疑過柔妃的真實身份。

　　可是為何，在聽了琉玉方才那些言辭后，此刻再說出這最后一句時，他的聲音竟在微微顫抖？

　　琉玉卻是皺起眉，“但是陛下，即便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作為傷害皇后娘娘的原因吧？還有，若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縱容，以公主如今的性格，怕是會變本加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