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沅有些扛不住,半晌才吶吶:“就……拉拉手……”
汪茵:“……”
“沒別的?”
蘇錦沅瞪她:“你還想有什麼?”
汪茵見她不像是說謊,頓時咂咂嘴:“搞什麼啊,這謝六不行啊,你這麼大一美人杵在他面前,他居然還能忍得住……”
“我剛偷偷看了,他回去時臉都笑爛了,你也一副春情泛濫,光拉個手就能面紅耳赤,你們這是什麼純潔小白兔?”
“……”
蘇錦沅羞惱,“汪阿囡,你腦子里都想些什麼東西!”
汪茵被叫了小名,連忙縮了縮脖子。
她也沒說錯嘛,兩情相悅之下,想要親昵也沒什麼不對的,當初她喜歡蘇衡跟他定下親事之后,也眼饞他美色強親過他,還偷偷摸過他的腰呢。
謝云宴那狗東西瞧著就不是個正經的,居然單純的只拉拉手……
想起蘇衡,汪茵神色怔了下,發現這麼長時間,再想起他時心中的難受好像淡了很多。雖然依舊悶悶的,卻也不再像是當初那樣撕心裂肺的疼。
她突然就有些唾棄自己。
她是不是太沒心沒肺了?還是生來就薄情。
明明之前覺得放不下,可真的斷了之后,難過居然也就那麼一點兒時間?
汪茵自嘲了一聲,臉上卻什麼都沒露出來,只是見著蘇錦沅有些惱羞成怒的架勢,癱在了榻上抱著引枕說道:“我就是怕你吃虧嘛。”
“對了,咱們明天去哪兒啊?”
見她轉了話題,蘇錦沅睇了她一眼,走到她旁邊坐著說道:“我明天要跟阿宴去一趟溫家。”
“去那兒干嘛?”汪茵疑惑。
“溫志虎被人刺殺,高安險些沒了命,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他既然來見過咱們,又派人保護過咱們周全,于情于理都得過去探望一下。”
蘇錦沅說道。
汪茵「唰」的一聲坐了起來:“溫志虎被人刺殺?什麼時候的事?”
蘇錦沅道:“就今天夜里,在漕司府衙那邊。”
汪茵聞言瞪圓了眼:“這仙陽的治安未免也太差了吧?”
“他們前腳才被人劫了貢品,后腳又被人刺殺,還是在府衙那邊,他手下那些人都是干嘛的,養著好看的嗎?”
之前她聽溫志虎說仙陽進了賊人,派人保護他們時,她還當溫志虎是尋個借口監視她們。
可沒想到還真有這事。
那賊也未免太膽大包天了一些,居然跑到府衙跟朝廷命官下手?
“我覺得咱們不行還是早點走吧,這地方瞧著就晦氣,別回頭沾染上了溫志虎的麻煩,還拖累了咱們幾個……”
蘇錦沅搖搖頭:“恐怕走不了,溫志虎和高安遇襲的時候,阿宴也在。”
“他跟那幾個賊人交過手,知道那些人身形和一些特征,得留下來幫著搜捕才行,就算抓不著那些人,恐怕也得等溫志虎好一些了,咱們才能離開。”
汪茵聞言頓時滿臉的晦氣。
蘇錦沅說道:“我明天得去溫家一趟,之后也得留在這邊,你要是覺得無聊了,不如讓阿宴派人先護送你去揚州?”
“可別!”
汪茵連忙擺手,“我就是跟著你來玩兒的,你都不走,我去干什麼?”
蘇錦沅張了張嘴,她其實想讓汪茵先去揚州。
仙陽這邊的情況越發復雜了。除了那溫志虎以外,又多了一批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
那官船押運的絕不是什麼簡單東西,查出來后未必沒有危險,汪茵要是能先去揚州,只要表明了身份直接住進太守府,沒人敢傷她。
只是還沒等她繼續再勸,汪茵就說道:“好啦,我也沒覺得無聊,反正都是出來游山玩水的,多留幾日就多留幾日唄,晚些再去揚州就行了。”
“明天你去溫家,我就留在悅來樓聽曲兒好了,正好洛青豫之前送了好些話本給我,我都還沒時間看呢。”
蘇錦沅見她主意已定,也只能歇了勸說的心思。
兩人閑聊了幾句,珍珠和紅豆就送了熱水進來讓她們洗漱。
等著夜色漸深,并肩躺在床榻上時,蘇錦沅才突然問道:“阿茵?”
“嗯?”
“你怎麼不勸我和阿宴的事情?”
汪茵雙手交叉枕在腦后,聞言說道:“我勸了有用?”
那會兒蘇錦沅和珍珠說話時,明知道她在屋中,兩人之間隔著也就那麼一道紗簾。哪怕聲音再低她也能聽得清楚,可她依舊還是說了。
她說她和謝六的喜歡,說她的選擇,說她知道后果也已經準備好了承擔……
那些話與其說是在勸珍珠放心,何嘗不是說給她聽的?
“我剛開始是挺震驚的。”
她一直都覺得,她和蘇錦沅之中就算真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個離經叛道的,也只會是她,可沒想到會是蘇錦沅。
“我是想過要勸你的。”
“這條路不好走,你和謝六在一起,流言蜚語的中傷,他人的目光,熟識之人的難以接受,世俗不容的壓力都會讓你喘不過氣來。”
“我不愿意讓你放著平坦的路,去踩著荊棘向前。”
“可是后來想一想,這世上又哪有什麼平坦之路,誰又能保證你不選擇謝六,將來的人生就能順遂安穩?”
如她有疼愛她的父母,有旁人羨艷的家世,有千挑萬選看著事事如意的夫君,多少人羨慕,可到頭來不也弄得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