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
跟個怨婦似的,哼什麼哼?
蘇錦沅朝那邊看了眼,能瞧見窗戶后面倒映出來的影子,想起剛才出來時汪茵明明好奇卻強忍著的樣子,眼底浮出滿滿的笑意:
“沒什麼。”
她就是高興,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阿茵總是向著她的。
謝云宴看著她高興的樣子有些不解。只不過蘇錦沅也沒跟他多做解釋,只主動拉了下他的袖子,低聲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謝云宴低頭時,被那白皙小手拉的心中軟綿成一片。
“外頭冷,先進去再說。”
他身上大氅解了下來罩在蘇錦沅身上,見她伸手拉著邊緣未曾推脫,他反手握了下蘇錦沅的手,一邊跟著她朝著屋內走,一邊說道:
“我下午跟著溫志虎過去,本來是去走個過場,沒想到遇到了意外,所以就耽擱了些時間。”
蘇錦沅微歪著頭:“意外?”
“有人截殺溫志虎,差點要了他的命。”謝云宴說道。
第327章 謝云宴喉嚨滾動
兩人進了屋中,蘇錦沅還披著謝云宴的大氅,手也還被他捉著,可她全副心神卻都在他剛才的話上:“截殺溫志虎?在哪里?”
“就在漕司衙門那邊。”
他拉著蘇錦沅坐在身旁后,才說道,“溫志虎估計是察覺到有人對官船押運的東西起了疑,那天夏生去查探的時候又露了痕跡,恰好我又在仙陽。”
“他就換了一批東西,假借是慶瀾部貢品想要試探我。”
謝云宴午后跟著溫志虎出了悅來樓后,溫志虎就領著他去了城北的那處民宅,那民宅里還留了不少打斗的痕跡,旁邊還擺著幾具運軍的尸體。
謝云宴知道溫志虎用意,直截了當地問他既是貢品為何會放在民宅而不是府衙。
溫志虎當時找了借口解釋了之后,謝云宴便先跟著他們調查了附近一番。
等回到漕司衙門后,溫志虎又領著他去看了那批被調換之后的箱子,里面裝著的都是金銀玉器,還有一些珠寶綢緞,也不知道是溫志虎從哪里找來冒充慶瀾部「貢品」。
謝云宴自然配合著溫志虎翁婿倆做戲,原想著先取信了溫志虎,再慢慢去查那些東西,可誰想到他們從漕運司出來的時候,就遇上了刺客。
“當時天色都暗了下來,漕司衙門所在之地又偏僻,突然沖出來幾個刺客時我也是嚇了一跳,那些刺客是直接沖著溫志虎去的,下手都是殺招。”
連他也驚著了。
蘇錦沅看他:“你出手救溫志虎了?”
謝云宴點點頭:“救了。”
他倒是不想救,可是溫志虎和高安要是死在他面前,他也脫不了干系。更何況他這次南下不僅僅是為著溫志虎,而是整個漕運司。
溫志虎要是現在死了只會壞事。
“那溫志虎他們怎麼樣了?”
“受了點傷,人也嚇著了,高安倒是挨了一刀,險些沒命。”
當時事發突然,謝云宴救了溫志虎后,也沒辦法將受了傷的兩人撇下不管,只能索性將人送回了溫家那邊。
也就是因為這事,他才會耽擱了這麼晚才回來。
蘇錦沅聽著謝云宴的話忍不住皺眉:“直接在府衙行刺溫志虎,誰這麼大的膽子?而且剛好又選在你在的時候……”
她遲疑,
“這麼巧,會不會是溫志虎自己找的人做戲?”
“我之前也懷疑過,可是后來想了想覺得不像。”
溫志虎如果只是想要作戲試探他一番,就算鬧出行刺的事情,也絕不可能真傷了他自己。
“當時行刺的那幾人下手極狠,且都是殺招,我與他們交手時那幾人也未曾留手。”
“我事后看過溫志虎和高安的傷勢,傷口都是極深,溫志虎被刺中了虎口,險些切掉了他半只手掌,而高安那一刀更是直接斬在了后腰上,差點沒當場斃命。”
如果只是做戲,能下得了這種狠手,那他也是無話可說。
溫志虎也真能豁得出去。
不過他當時留意過溫志虎和高安的神情,兩人突然見到那些殺手,臉都白了,眼里也都是慌亂和驚恐,倒不是偽裝不出來,可是沒多大必要。
他又沒顯露出來太多惡意,溫志虎何必拿他自己冒險來做戲給他看?
蘇錦沅聽著謝云宴的話,不由微歪著頭:“如果不是做戲,那是什麼人會朝著溫志虎動手?”
謝云宴說道:“當時事發突然,那些人也黑衣蒙面,看不清楚是什麼不過。不過我覺得,十有八九應該跟那天夏生撞見的那些是同一批人。”
蘇錦沅聞言不僅沒有釋疑,反而疑竇叢生。
謝云宴眉心緊擰:“我懷疑,漕運的事情恐怕不止我在查,溫志虎運送的那批東西絕不簡單。”
“除了咱們之外,可能還有一批人盯著。而且那些人比咱們盯著的還要更早,也極有可能知道漕運司借著官船押運的那些東西是什麼。”
蘇錦沅只覺得漕運上的事情越來越復雜,摻和進來的人越多,謝云宴這邊就越危險。
因為在查清楚另外那批人是誰,目的是什麼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