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康王府能舍了齊孜彥,將人趕出京城,讓他往后都成不了齊曄春的障礙。
不然的話齊曄春就永遠都不可釋疑。
可康王府能做到嗎?
顯然不可能。
康王府子嗣雖然不少,嫡出卻就這麼兩個。除非齊孜彥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罪,或者會牽連康王府滿門性命。否則康王絕不可能舍了這個嫡孫,康王府世子也不會將這個小兒子趕出京城。
齊曄春已經起了懷疑,就算他沒有全信今日所聞,那懷疑的種子也已經種下。
只要他回到康王府去查,無論是他父親平日里偶爾會有的偏心,還是繼母暗中籌謀,亦或是齊孜彥往日所做的那些事情,還有宜寧郡主的隱瞞,康王的放縱……
哪怕一些小小的事情,都會成為那種子的養料,澆灌著他心里的懷疑長成參天大樹。
若再有人從旁「提點」幾句,起上幾次沖突。
那大樹枝繁葉茂之下就能遮住了親情,蓋住了真相,讓齊曄春心頭只剩下懷疑的陰影,從此往后只能看到他自己所能看到的東西,攪得康王府不得安寧。
春回原本還擔心齊曄春回去跟康王等人對質,得了結果會遷怒謝云宴,可聽到謝云宴的話后,冷不丁的就打了個寒噤。
公子簡直是將人性摸的透透的,要說陰,還是公子陰。
他默默替康王府點了蠟。
謝云宴身子輕晃時,心情甚好,隨口問道:“對了,蘇家那邊怎麼樣了?”
春回連忙說道:“我照著公子的吩咐,將公子動怒去了康王府,后陛下因此知道蘇家之事,下旨嚴懲緣故透露給了蘇家的人。”
“蘇萬全扇了蘇衡幾巴掌,直接被氣暈了過去,蘇心月和余氏也咒罵蘇衡,怨怪他多管閑事打了大少夫人,害得蘇心月從正室變成了給人當了妾室,毀了蘇萬全的仕途前程。”
那天的事情春回沒親眼瞧見,可派去的人回來轉述時,卻說的清清楚楚。
蘇家愁云慘霧的,蘇衡更成了眾矢之的。
沒人去想他為什麼會朝著蘇錦沅動手,更沒人感激他的維護和出頭,反倒是全都怨怪他多管閑事。
謝云宴仰躺在椅子上,聞言冷笑了一聲:“果然都是自私到了骨子里的人。”
那蘇衡自以為維護的出頭,到頭來換來的還不都是怨恨,自私自利的人從來都只看結果,不會問及緣由。而他白瞎了一片「好心」,反倒將最在意他的人推到遠處。
謝云宴問:“蘇衡現在怎麼樣了?”
春回說道:“挺慘的。”
慶帝下旨杖責,那二十板子可不比當初謝云宴在宮中受的那般留了情的。
刑司的人親自去的蘇家執刑,那是半點水分都沒有,打得皮開肉綻不說,當時蘇家大門敞開,那一幕更是讓所有人都瞧得清楚,人人都知道蘇家大公子惹了陛下嫌惡。
這也就算了,蘇衡護著自家人挨了罰,吃的也只是皮肉之苦,可更難過的卻是,他做的事情沒有一個人領情。
無論是蘇萬全夫妻,還是他百般維護的蘇心月。
那幾乎不絕于耳的罵聲和怨怒,才是最能壓垮蘇衡的東西。
“我買通了一個蘇家的下人,聽他說蘇衡前天被打了之后就病得不輕,整個人都燒得糊里糊涂的。”
“余氏顧著自己那張臉,日日悶在房中,蘇心月更是只顧著謾罵蘇衡害她丟了好婚事,完全沒人管他,還是蘇萬全醒過來之后,見著蘇衡氣息奄奄的,到底還是惦記著他是唯一的兒子,請了大夫過去。”
“人昨兒個才退了熱,只是還病得厲害。”
春回遲疑了一下,才又說道,
“蘇家那邊派人去了汪家,也讓人來了咱們府上,說是想讓汪家或者咱們府上出面去請個太醫替蘇衡瞧瞧。”
謝云宴聞言腳下踩在地上,身下搖椅就直接停了下來:“汪家那邊怎麼說?”
第282章 管他去死
春回說道:“汪大人怕是還惱著,只說罪臣沒資格請太醫,咱們這邊直接將人擋在了外面,沒叫老夫人和大少夫人知曉,怕她們心軟。公子,這事兒咱們要管嗎?”
“管他去死。”
謝云宴冷哼了一聲,本就是他鬧出來教訓蘇家的,他哪可能替蘇家出頭。
更何況被慶帝厭棄之人,還想著請太醫,他們哪來那麼大的臉?
謝云宴眸色冷漠,本不想理會蘇衡死活,可是想起蘇錦沅,卻到底遲疑了下,滿心不愉地沉聲道,
“算了,也別真讓人死了,你引著蘇家的人去杏林堂找胡大夫,讓他保住蘇衡的命。”
他是不介意蘇家人生死,可是蘇錦沅卻是嘴硬心軟。
教訓蘇衡擼了蘇萬全的官職都不是什麼大事,她也不會在意。可如果蘇衡真的因為這次沒了性命,她怕是會惦記一輩子。
謝云宴可不想讓蘇錦沅為著蘇家的人糟心。
春回答應下來:“行,我待會兒讓人去辦。”
他遲疑了下,才好奇,
“公子,你說蘇家都成這樣了,汪家會跟他們退親嗎?”
謝云宴踩著地上坐了起來,等站起身時,那搖椅「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