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養好了?”
蘇錦沅低咳聲:“好了。”
薄聿嘴角輕揚:“既然好了,怎不見你去探望祖父?”
蘇錦沅心虛:“我之前傷寒養了好些日子,怕將病過給了相爺,而且也是這兩天才好些了,被阿茵拉著出來的……”
汪茵:“??”
總覺得她是在背鍋。
薄聿聞言笑意更深,見汪茵先是懵逼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就連忙應承下來,說是自己拉著蘇錦沅出來的,他也沒揭穿兩個小姑娘有些拙劣的作戲。
只朝著蘇錦沅說道:
“祖父好久沒見你了,前幾天還念叨著你來著,你既然病愈能夠出門了,就多去看看祖父,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眼前的女孩兒越發心虛,垂著眼睫一陣輕顫,像是遮掩似的低咳了聲:“好,我明兒個就去。”
薄聿也沒再為難她:“我得去見朋友了,你們可是要走了?”
蘇錦沅連忙說道:“對,我們得回去了。”
“那去吧,路上小心些。”
蘇錦沅如蒙大赦,朝著薄聿露出個笑后,告辭一聲,就拉著汪茵轉身溜了。
薄聿見她急匆匆的背影,嘴里忍不住溢出聲低笑。
認識這麼久,可真難得能瞧見她這麼氣短的模樣。
等繞回了之前跟人約好的房中,見到三五好友時,薄聿嘴角上揚的弧度仍在,里頭的人頗有些好奇:“梓榮,你這是如廁呢還是干嘛呢,我還以為你掉茅坑了?”
“呸呸呸,你惡心不惡心……”
另外一人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攀著薄聿的肩就道:“趕緊來喝酒,這兩個狗東西我一人打不過。”
“你才狗東西!”
幾人笑罵出聲,周圍一時熱鬧不已,而向來不怎麼搭理他們的薄聿居然主動上前,還端了酒在旁輕抿了一口。
最初笑話他的那人頓時稀罕,“你居然喝酒了?不是說今天滴酒不沾嗎?”他說著說著,就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指著薄聿說道,
“我說梓榮,你這是遇著什麼好事兒了,笑得這麼春光燦爛的。”
薄聿嘴角一平:“有嗎?”
“沒有嗎?”
這笑的臉都快開花兒了。
薄聿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直接拿著酒杯灌他,順道行酒令教他做人。
等那人被打擊地縮在角落里時,薄聿才放下酒杯,忍不住摸了摸嘴角,腦海里想起蘇錦沅垂著腦袋心虛的模樣,不由再次低笑出聲。
……
“阿沅,阿沅你慢點兒,小心摔了。”
踩著樓梯咚咚咚的下了二樓,又悶頭出了酒樓之后,汪茵才拉住蘇錦沅。
蘇錦沅朝后看了一眼,沒見到薄聿這才松了口氣。
“你這是干嘛呀,那薄五公子又不是鬼,你這跑的跟見了鬼似的。”
汪茵有些喘氣,等緩和了一些,胸口平復了些后,她才好奇道,“不過你怎麼叫他五哥啊?還有相爺,你跟相爺很熟嗎,薄五公子剛才怎麼會說那話?”
周圍有人出出進進,蘇錦沅拉著汪茵上了馬車,這才跟她解釋道:“我之前跟薄相打了個賭,女扮男裝去相府住了幾日,后來我輸了賭約,被薄相收入門下當了弟子。”
汪茵聞言如同幻聽:“啊?”
珍珠和紅豆也險些驚掉了下巴,齊刷刷的目瞪口呆。
汪茵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見蘇錦沅認真看她,她瞪大了眼:“你居然認了薄相當老師?”
“天啊,真的假的?這消息要是傳揚出去,還不得驚掉那些人的下巴。”
薄膺是什麼人,那可是兩朝為相,文臣之首,這滿京城多少人想要拜他為師。
哪怕只是得他指點一二,蹭個門生的名聲也好,可薄膺向來都不搭理。
如今居然主動收了蘇錦沅為徒,這簡直……
汪茵雙眼冒光,炯炯有神的盯著她時,就像是在看著什麼稀奇一樣。
蘇錦沅頓時哭笑不得:“哪有你說的那麼夸張,而且我跟相爺師徒關系,也不便于外人道。”
至少眼下,除了蕭家這邊,還有薄家的薄聿父子,也就只有汪光中和汪茵,還有眼前這兩個丫頭知道了。
汪茵聞言想了想就明白了蘇錦沅的顧慮,蕭家這時候的確不適合跟薄家攪合在一起,她連忙點頭說道:“你放心,這事兒絕不會跟旁人提起半個字。”
珍珠和紅豆也齊刷刷地點頭:“奴婢也不會說的!”
這麼大的事,誰敢胡說八道?
剛才在酒樓時,乍一看到薄聿,蘇錦沅還緊張著。除了因為她之前借口生病好些時間沒去相府探望薄相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
她總覺得薄聿看她那眼神,像是猜到了什麼。
薄家上下為人正直,薄相也不許她做些陰詭之事。
上次她打西北的主意,就被薄相一頓訓斥,后來有幾次她行事過激時,薄相也會拎著她耳朵一頓罵,還罰她抄心經靜心。要是他知道她干了什麼,指不定又得教訓她。
被汪茵插科打諢大呼小叫了一通,那緊張心虛也沒了。
薄聿瞧著不像是愛告狀的,況且康王府這事兒是他們理虧,就算薄相知道了,也不會太生氣……的吧?
她這是替天行道呢。
蘇錦沅捏了捏手指,等心情緩和下來了,惦記著年節前得去薄家探望一下薄相才是,然后對著汪茵說道:“好了,別一驚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