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磬堂這邊,還有三少夫人和四少夫人那邊也派人守著,多加些巡邏的人。”
珍珠只以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嚇著蘇錦沅了,尋護院守著玉磬堂倒也沒什麼稀奇,她點頭答應下來:“奴婢晚些就去跟鄧管家說。”
蘇錦沅心里藏著事,朝外說道:“我有些乏了,先睡一會兒,晚上不用叫我起來吃飯,你記得去一趟文德苑,看看陸其。”
“是。”
珍珠見紗縵里面,蘇錦沅扯著被子蓋住了半張臉,整個人微蜷起來。
她連忙放輕了動作,替屋中碳盆里添了新碳,又將窗欞開了小半透氣。
過一會兒,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
蘇錦沅本只是借口休息想要一個人靜靜,可誰知道躺下去之后,滿腦子都是謝云宴壓著她親吻,說著喜歡她的樣子。
她腦子渾渾沌沌,到了半夜時更是發起熱來。
蘇錦沅整個人就像是躺在火爐子里,周圍都是熊熊燃燒的大火,皮肉都好像要被燒裂了一樣,難受的發出細碎的聲音。
蕭老夫人匆匆過來時,在門前就遇見了裹著狐氅披散著長發的蕭大夫人。
老夫人驚訝了下:“你怎麼過來了?”
蕭大夫人神情一僵,板著臉說道:“我晚上睡不著賞雪呢,她那丫頭急慌慌的,剛巧讓青染撞見了,我反正也沒睡,就過來看看。”
蕭老夫人掃了她一眼,見她發間身上全是雪花,那狐氅之下也只穿著寢衣,腳下踩著的單鞋也被雪浸濕了,這可不像是半夜賞雪的裝扮。
蕭大夫人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下顎都繃緊了。
老夫人見她眼睛四處亂看,忍不住就低笑了聲,也懶得大兒媳婦嘴硬心軟,只直接進了房中,就見珍珠一臉慌色的守在床前。
而旁邊一個中年婦人正在替她診脈。
那婦人穿著樸素,方巾繞頭,姓劉,父親曾是京中太醫,后因診治宮妃不利遭人冤枉處斬。而劉氏因已外嫁沒被牽連,卻被夫家休棄,曾得過薄家照拂。
先前蕭家這邊幾次三番出事,不是受傷就是生病,席君寧一個外男不可能常住蕭家。而蕭家上下女眷居多,豢養尋常府醫也不太合適。
薄膺無意間知道此事,就將劉女醫介紹給了蘇錦沅,說她醫術不錯,人品也極好。
蘇錦沅考校過她幾次,又征詢過老夫人她們的意見之后,就讓她留在蕭家這邊當了女醫,平日里大多都是照顧魏婉蕓母子。而其他一些尋常病癥,她也能解決。
第211章 別不要我,好不好?
蕭老夫人走到床前,見劉女醫診脈,不由低聲道:“劉女醫,阿沅怎麼樣了?”
“老夫人,大夫人。”
劉氏先是朝著二人點頭行禮,然后說道,“大少夫人這是外感風寒,再加之憂思多慮,恐是積攢了許久陡然爆發出來,眼下正發著熱。”
蕭老夫人朝著蘇錦沅看去,就見她雙眼緊閉地躺在那里,臉上燒的通紅。
像是難受,她眉心緊緊皺著,嘴唇干得像是缺水,時不時還發出些細碎聲音。
蕭大夫人伸手探了下蘇錦沅額頭,就猛地一驚:“怎麼這麼燙?”
珍珠在旁內疚:“下午時少夫人說她有些不舒服,想要睡一會兒,還特意叮囑了奴婢晚上不用叫她吃飯,奴婢只想著少夫人或許是困了,見她睡得香也就沒敢打擾。”
“誰知道入夜之后,少夫人突然就叫起了難受,奴婢一摸才發現少夫人身上發燙。”
蕭大夫人頓時惱怒:“你們怎麼伺候的,這麼嚴重才發現?!”
珍珠跪在地上沒敢說話。
“好了。”
蕭老夫人壓了壓動了怒的大夫人,溫聲勸道,
“阿沅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本就不喜歡讓人貼身伺候著。況且她吩咐了不準人打擾,這些丫頭誰敢上前。”
“她們也不是故意怠慢阿沅的。”
蕭老夫人讓珍珠起來之后,見這邊劉女醫已經診完脈,便問,
“劉女醫,我這孫兒怎麼樣了?”
劉女醫被老夫人這稱呼弄得愣了一下,不該是孫媳嗎,怎麼是孫兒?不過她也沒多想,只心中疑惑了一瞬,就照實說道:
“老夫人別擔心,大少夫人沒事。”
“她心神一直緊繃著,多思多慮,再加上之前又曾受過驚嚇,這高熱雖然來的突然,可發作起來不是壞事。反倒若是邪熱一直壓在體內,那才會壞事。”
“等下讓人取些涼水來,浸濕了帕子替她壓壓額頭,擦拭脖頸臉上,我再開些湯藥煎了讓她服下,只要熱氣退下就不礙事了。”
蕭老夫人松了口氣:“麻煩劉女醫了。”
珍珠連忙打了水進來,又跟著劉女醫去拿藥。
蕭大夫人有些不放心,嘴里一邊念叨著麻煩,斥責著蘇錦沅自個兒不注意身子還得讓她們操心,一邊卻尋了個借口,怕下頭人不盡心跟著一道去煎藥了。
陳媽媽瞧見她口是心非的樣子,忍不住笑:“大夫人還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
“她一貫就是這樣。”
她這個大兒媳婦本就出身高門,骨子里高傲,又是個要強的性子,嘴巴從來都是得理不饒人,可實際上卻是再心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