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宴緊抿著薄唇:“意哥兒和小七呢?”
蕭老夫人說道:“小七夜里跟她母親在一起,受了點驚,意哥兒那好在阿柔聽到雷響,臨時起意過去了,剛巧將孩子護了下來。”
霍柔特別疼愛魏婉蕓生下的這個孩子,每日都會過去探望不說,早晚也都掛念著。
夜里大雨打雷時,她怕孩子嚇著,又因為掛心謝云宴失蹤的事情睡不著,所以便領著丫環過去看看。
那些死士出現時,剛好霍柔和她身邊的行露守在魏婉蕓母子身邊,主仆二人都是武將家出身,這才拼著受傷護住了年幼的意哥兒和魏婉蕓。
老夫人說著話時,眼里滿是殺意,
“那徐家的,當真是惡毒至極,對其他人恐嚇居多,可意哥兒和阿沅那里的人,卻是真的沖著他們命去的。”
“好在阿柔豁出命護著意哥兒,阿沅也有杏兒那丫頭,否則……”
一想到意哥兒和蘇錦沅若出了事,她就后怕不已。
謝云宴也是聽的心悸。
“府里的內賊找出來了嗎?”他面色森寒。
蕭老夫人眼里厲色頓生:“已經找出來了。”
“除了阿沅身邊那個丫頭之外,還有府里兩個管事。因為不滿阿沅清查府中賬冊,將外面的生意交給阿柔去打理,壞了他們的油水。”
“阿柔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再加上阿沅有意清理一些貪府中銀子的蠹蟲,一路清查下來,罰了他們好些銀子,還讓他們挨過幾棍杖責,兩人就積怨在心。”
“他們已經招了,是收了徐家的銀子,也被徐家拿了把柄,借著跟府中交接之時探聽了府中的事情,告知了徐家,這才讓那些死士能找準各院地方。”
那兩人剛開始是抵死不認,只喊冤枉,可老夫人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
一頓鞭子下去,讓人剁了其中一個人的手,將人倒掉在房檐之下。
剩下那個嚇的險些精神失常,將所有事情都一股腦交代的干干凈凈。
“這幾個吃里爬外的東西,要不是他們對你還有用處,我非得扒了他們的皮。”
又哪會只是將人捆了,扔在柴房里。
謝云宴眼底也是濃郁墨色,見老夫人滿臉煞氣怒極的樣子,他開口說道:“祖母放心,他們好不了的,徐家也是,我定會讓他們妥妥當當,一家老小都在地下團聚。”
蕭老夫人這才緩和了些。
里間珍珠出來時,眼眶還是通紅,朝著蕭老夫人和謝云宴行禮時,帶著壓抑的哭腔:
“老夫人,大少夫人已經收拾妥當,也已經上好藥了,她請您和六公子進去。”
……
蘇錦沅梳洗更衣之后,已經冷靜了下來。
素衣青絲,玉簪挽發,坐在榻上時,不見之前大哭時的崩潰。
她臉色蒼白,眼睛有些紅腫。除此之外眉眼間更多了冷意和淡漠,略顯蒼色的嘴唇抿著時,眼里是藏不住的戾氣。
聽到腳步聲后,抬頭對著蕭老夫人他們,蘇錦沅才斂去了神色。
“祖母……”
她剛想起身,老夫人就大步走到她身旁,將人一把按了回去,
“快別動了,你腿傷的不輕,大夫不是說了讓你不能下地,得好生養著。”
先只以為是擦傷,可等大夫來了之后,才知道她摔下去時。腿上撞到了門沿上用來鎖門的塬石尖銳,腿上被拉了一長刀口子,骨頭也裂了。
蕭老夫人將人扶著坐好之后,才說道:“我已經讓人通知了杏兒家里的人,明日應該就會來了,到時候讓他們來見見你。”
蘇錦沅輕咬了咬嘴唇:“謝謝祖母。”
蕭老夫人見她眼里水色未散,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頭發:“別難過了,這事情不是你的錯,誰也沒想到徐家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派死士過來。”
“阿宴已經將人送進了詔獄,會替杏兒討回公道的。”
蘇錦沅低低「嗯」了一聲,將到了眼底的熱意壓了下去,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才抬眼看著謝云宴道:“六弟什麼時候回京的?”
蕭老夫人也想起了正事,扭頭對著謝云宴道:“對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還傳信說你在郾城失蹤,春回、夏生也被困在含山關內,怎麼會突然回京,還有春回他們,又怎會跟在你身邊?”
剛才在府里見到謝云宴,她還嚇了一跳。
蕭老夫人連聲問道:“相府那人快馬加鞭回來時,說你們身陷囹圄,府里的人擔心的不得了,阿沅還說薄相正想辦法,派人去梁州打探消息。”
“可你卻好好兒回了京城,難道那滄山帶回的消息是假的不成?”
“不是假的。”
謝云宴也知道她們費解,低聲解釋說道,“我在郾城時的確被人行刺,那些人也不想讓我回到京城。”
“我手里握著的隴西郡的那賬本干系了太多人,若一直留在梁州也就罷了,可一旦回京定會有人坐立難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梁州事畢之后,朝中交接之人下來,我就已經查到有人會在那天夜里朝我下手,想著如果應詔回京,路上定會有人截殺。所以才會趁著那些人刺殺之時脫身。”
蘇錦沅之前在相府時就隱隱察覺到不對,不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