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膺卻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京中囤糧和西北的事情,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少,可是能讓齊盛提前去西北查探消息,還能這麼剛好趕上京中按察使的,要說這中間沒人幫忙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上一次蕭家脫困時就有些容易的過分了,暗中像是有人在替他們周全。而如今齊盛又突然冒頭,甚至還主動與他交際。
怕是因為他突然出面插手西北之事,又隱隱針對豫國公,讓這位端王世子起疑了,懷疑他與蕭家有關。所以剛才的邀請不過是試探而已。
如果他真跟蕭家有關,必定知道蕭家與端王府關系。一旦答應邀約自然也就表明他的立場。而他若是不答應,對于齊盛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薄膺心中搖了搖頭,他倒是沒想到,那小丫頭跟謝家小子居然還跟端王府有些牽扯。
“什麼拉攏不拉攏的,不過是請我喝個茶,哪就能想出那麼多事了?”
薄膺心里明鏡似的,面上卻是隨口說道,
“我等下要去一趟戶部,跟趙桐商量賑災籌糧的事情,汪大人,梁大人,你們可要一起?”
汪光中自然要一起,他還有好些事情想要問薄膺。
倒是梁德逑搖搖頭,“這件事情陛下沒讓我插手,我就不去了,回頭相爺要是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盡管讓人過來找我。”
薄膺點點頭答應下來,三人就在宮門前各自分開。
等薄膺和汪光中走了之后,梁德逑瞧著薄家的馬車就忍不住低哼了一聲:“這個老狐貍!”
恐怕什麼都知道,卻半點口風都不露,老奸巨猾的很!
“老爺,宮里怎麼樣了?”
梁家的隨從低聲問道。
梁德逑臉色不大好:“還能怎麼樣,陛下大怒,京中怕是有大亂子了。回去之后約束好府中之人,這段時間都給我規規矩矩的待在府里,少出去與人交際。”
“還有,之前我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府里可有人摻合進囤糧的事情里面,跟那何家、宋家有交集的?”
要是沒有最好,可如果有……
他非得打斷了那人狗腿!
梁家的下人瞧見梁德逑臉色難看,也知曉輕重,連忙回答道:“我已經查過了,府里的公子小姐都很安生,沒人摻合此事,只有二老爺府上一個姨娘家中的人,最早時跟著宋家那頭摻合了一些。”
“老二有沒有親自露面?”
“沒有,二老爺不知情,而且之前姑爺不知道打哪得了消息,去了一趟二老爺府上,那姨娘就被二老爺禁了足,先前送去宋家的那些銀子,二老爺也做主全不要了。”
那人低聲道,“二老爺讓我轉告老爺,說這件事情他會處理干凈,不會讓姨娘家中的事情影響到主家這頭。”
梁德逑聞言松了口氣,隨即卻是微瞇著眼。
薄膺之前主動將宋家推了出來,想必是跟宋家有了什麼協議,自然有辦法護住宋家。而老二家里雖然牽扯進去,可能提前得到消息,想是有人放了水。
想起楊宏之前摻合蕭家的事情,還有這次針對豫國公府。
梁德逑若有所思,難不成是,蕭家?
他面色微凝,“讓人去一趟楊家,讓小姐跟姑爺晚上回府里一趟。”
“是,老爺。”
……
蘇錦沅跟謝云宴回京之后,謝云宴就直接去了戍營,剛好趕上帶著人跟禁軍和京巡營的人四處巡防,而她則是自己回了丞相府去。
悄悄跟著滄山入內,除了薄老夫人外,沒驚動任何人。
等回去換了衣裳,又收拾妥當之后,一直等到天色漸暗,才等到了薄膺從府外回來。
第132章 這場賭約,薄膺贏了
薄膺臉上有些疲憊,畢竟已經上了年紀的人,連軸轉著去了幾處后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
進了主院后,滄山就低聲道:“相爺,表公子回來了。”
他口中的表公子,就是化名沈喬的蘇錦沅。
跟在薄膺身后的薄家大爺薄柄延忍不住皺眉,他倒是知道府里來了個年輕人,是他母親娘家那邊的子侄,之前也曾跟他照過面。
只是那沈喬大多時候都待在主院這邊,不是自個兒在屋中,就是跟著薄膺下棋品茗,兩天前更是留了句話說是要去找他大哥,就沒了蹤影。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跟府里說一聲。”
薄柄延只覺得這沈喬有些不懂禮數。
他是客,薄家是主,怎麼進出也不打聲招呼!
薄膺見滄山為難,神情平和說道:“是我說的讓他進出府中不必與人回稟,且走的角門也不耽誤什麼。”解釋了句后,他就對著滄山說道,“去讓她過主院來。”
“是,相爺。”
滄山退下后,薄柄延就有些皺眉,他總覺得自己父親好像格外偏護那沈喬,
“父親,我以前怎麼沒聽母親提起過,她娘家那邊還有姓沈的親戚?”
薄膺頭也沒抬:“想說什麼就說。”
薄柄延氣勢一弱:“我就是有些疑惑,您待那沈喬好像格外不同。”
薄家也有很多親戚子侄,其中出色的人也不少,可卻沒一個能入了薄膺的眼的。
無論是誰來了薄家,大多都是留在外院住在客廂,偶爾進來拜見也都是說說話就走,凡是進出都會守著薄家的規矩與府中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