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瑜急的尖聲道,
“陛下,陛下你別聽他的,他和蕭家是一伙的,是他騙我……”
蔡川也是慌亂跪在地上驚恐道:“小人不敢說謊,這些都是校尉跟我說的。”
“小人當時還勸過校尉,說陛下沒有下旨之前戍營不得擅動,而且圍剿蕭家太過冒險,可校尉卻說臨川的人回京之后。要是不能定罪蕭家,到時候蕭家一定會報復他。”
“校尉將陷害蕭家的書信放在身上,說等進了蕭家之后就直接帶著人去蕭將軍書房。到時候假意那信是在書房密室尋到,還吩咐小人趁機取走蕭將軍和少將軍他們的筆跡之物,好讓人仿寫通敵密函……”
蔡川臉色蒼白,那模樣像是被嚇極了,慌聲道,
“對了,校尉還跟小人說。”
“蕭家有一枚私印在蕭老夫人身上,說那是蕭將軍曾經用過的,還說連陛下也極為想要派人夜探過將軍府,只要他將那私印弄到手,就能得陛下青眼,將蕭家置于死地……”
慶帝臉色瞬間一變,而殿中其他人也紛紛嘩然。
所有人都是看向蕭老夫人,蕭老夫人神情仲怔,半晌才看向慶帝艱難道:“陛下想要蕭家私印?”
“當然不是!”
慶帝心中震怒,望向羅瑜時已然帶上殺意,“老夫人,這羅瑜假傳圣旨擅自調動戍營,言語之間沒一句真話。”
“朕與蕭縉是摯友,又怎會派人行此事?”
蕭老夫人神色變幻不斷,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老夫人難道不信朕?”
蕭老夫人嘴唇微動,“可蕭家前幾日,的確進過賊人……”
殿內氣氛瞬間沉凝到了極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覺得蕭老夫人和慶帝之間仿佛有著一根弦繃緊了開來,稍稍碰觸就會斷裂,而撕扯出來的真相也血淋淋的讓人難以接受。
建安侯臉色微青,正想開口。
蘇錦沅就突然朝著蔡川斷喝出聲:
“你別胡說八道了,陛下對我蕭家向來倚重,怎會做這種事情。”
“陛下若真想要什麼,大可命人直接搜查蕭家。就算他想要蕭家上下性命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何至于如你所說用這種卑鄙手段?”
慶帝臉色泛青。
蔡川砰的磕頭:“小人……小人也不知道,這都是羅校尉說的……”
慶帝沉著臉看著羅瑜如同死人:
“馮喚!”
馮喚快步上前走到羅瑜身旁,伸手在他身上摸了片刻,就找出一個油紙包來。
他身上衣裳被大雨淋濕又沾了鮮血,那油紙包上雖然血跡斑斑,可里面的書信卻沒沾到半點水跡。
那信被送到慶帝手中,而他打開看了一眼,就鐵青了臉。
“砰!”
那信被拍在了龍椅上,慶帝怒聲道,“羅瑜,你還想說什麼?!”
羅瑜臉色慘白,他想解釋,想說這信是蔡川找人寫的,想說今天的事情全都是蕭家人害他,是他們讓楊宏先行激將,又收買了蔡川來蠱惑陷害……
可是所有的話對著那封從他懷中搜出來的信后,卻都變得蒼白。
“微臣冤枉……”
他只能喊冤。
第40章 滅口
蘇錦沅滿目冷諷:“你冤枉?那我蕭家呢?我六弟呢?”
“我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要讓你來這般來害我們蕭家,讓你將我六弟打的傷殘?”
她突然上前抓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謝云宴,指著他那條骨頭扭曲鮮血淋漓的腿,扯開他衣服時,露出他身前那些皮肉外翻恐怖至極的傷口。
上面血肉模糊,新舊交加的傷口幾乎沒一塊好肉。
濃郁的血腥味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口冷氣。
“我們蕭家死的人還不夠多嗎,就算真要審問難道就要如此?”
“陛下,您看看他們到底做了多少,六弟不過是不肯順從羅瑜陷害蕭家,就被他們害到這般地步,他們是想要了我六弟的命!!”
慶帝看著那少年慘白的臉,目光落在他身前即可見骨的傷口時,瞳孔一縮。
蘇錦沅眼中含淚:“蕭家就算有罪,也大不了一死,可他們卻這麼折磨六弟,折辱蕭家,蕭家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被人這般對待?!”
女孩兒哀聲哭泣時,滿臉悲憤。
蕭老夫人也是眼中通紅:“若真有人容不下蕭家,就請陛下殺了老身吧,饒了阿宴……”
慶帝眉心直跳,沒擺在眼前時他能視而不見,可擺在眼前蕭老夫人這話簡直就是誅心。
慶帝讓馮喚親自扶了蕭老夫人起身之后,看著謝云宴那傷痕累累深吸口氣。
“來人,傳太醫!”
太醫來時看著謝云宴的傷勢都覺得慘不忍睹,似乎是因為看傷時疼醒了過來。
謝云宴委頓在地上時喉間溢出悶哼時,大汗淋漓。
鮮血涌出時,腿上幾乎能看見白骨。
幾個朝臣都是忍不住別開眼不忍多看。
慶帝沉聲道:“他的傷怎麼樣?”
太醫說道:“回陛下,謝公子身上傷勢極重。不僅腿骨斷裂,身上更有好幾處傷及要害。要不是有人提前替他上過傷藥,怕是早就已經沒命了。”
“他身上發熱,傷口有些地方也已經化膿了,要是不盡快醫治,恐怕會落下殘疾。”
謝云宴一身的傷,幾乎坐實了羅瑜公報私仇夾雜私怨的事情,而那信也幾乎將羅瑜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