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與姐姐都還年輕,難道就要落寞在朝云宮里頭嗎?”段寶林心里堵得很,“承德宮陳才人就很好,賢妃娘娘膝下只有一個公主,因此很是抬舉她。姐姐到底不是什麼身份低微的人,總不能一直沉寂著。”
夏婕妤扭頭,“你的意思是……咱們向賢妃娘娘投個好?”
“如今宮中除兩宮貴妃之外,便是賢妃最為尊貴,其余就剩白嬪和沈嬪了。姐姐總不至于還想著去和沈嬪交好?”
夏婕妤頓時面露厭惡之色,“她那個嬪位來得不正,且不提我煩她,就算不顧旁的跟了她能得什麼好?”
“正是這個理。”段寶林繼續說道:“所以擺在我們眼前的,也唯有賢妃娘娘了。陳美人也曾與我透露過賢妃娘娘很是看好姐姐呢。”
“當真?”夏婕妤面露喜色。
畢竟賢妃的位份就高出白嬪許多,家世更是一等一的好。
跟著這樣的主位,也免得她受人嘲笑。
“千真萬確,”段寶林斬釘截鐵,“就是不知,白嬪娘娘會放我們過去嗎?還有兩宮貴妃,挪宮這樣的事情,總要他們允準。”
“總要試試,萬一成了呢?”
總歸她是心動了。
秋來霜露重重,一夜寒風過去,翌日晨起時,外頭倒是沒什麼纏綿細雨了,薄霧卻還氤氳四溢。
顧青昭才用過早膳,外頭蔡海就進來稟報了:“主子,禮王妃和南陵王妃求見。”
第301章 兩位王妃來意
“哦?”她難得詫異,“這倒是稀奇了。先請去正殿喝茶,我隨后就到。”
正殿里頭,禮王妃和南陵王妃左右坐著,兩人都是惴惴不安的模樣。
禮王妃是有求才來,至于南陵王妃嘛……
當年端午宮宴,顧青昭以身體不適為由拒飲裴氏所備雄黃酒時,她主動示好裴氏諷刺了顧青昭一句。如今時移世易,裴氏一族覆滅,而昔日良妃已是貴妃之尊,榮寵更勝從前。
她自然誠惶誠恐,格外小心了。
珠簾微動,落地罩處,幾個青衣侍女簇擁著一抹茶白色衣影魚貫而出。
“本宮來晚了,兩位王妃久等。”嗓音輕柔婉轉,讓人不自覺想生出親近之意。
兩人連忙起身,整理儀容,朝顧青昭屈膝福身,“貴妃娘娘金安。”
大邕禮制中,貴妃與親王妃都是正一品的尊位。但在君臣身份上,還是有所分別。
顧青昭輕啟紅唇,“免禮,二位請坐。”
兩人這才起身,卻不敢立時就坐,等眼看著幾個侍女扶了她坐上軟榻,兩人才心中忐忑地坐下去。
兩人都是頭一回這樣近距離的打量這位從王府里就得寵的嬪妃。
許是為著避諱太后之喪,她只著一襲茶白色銀線繡寶相紋錦裙,妝容淡雅,云髻間斜插一支玲瓏碧玉簪,周身裝束實在清雅簡單,腹部因顯懷本該顯得粗笨,可她行止間優雅不迫,一顰一笑間不經意散露出來的雍容華貴,叫人望而生敬。
禮王妃暗自驚嘆她的容貌和儀態。
從前在宮宴上遠遠看著雖覺得驚為天人,可也猜測許是遠看模糊的緣故。本以為近瞧會發覺些許瑕疵,卻不料竟是挑不出半點不好的地方來。
她只瞧了一眼便迅速回轉心神來,因她曉得,顧貴妃能到今日地位,絕不是靠著容貌上位的。
她正襟危坐,說話間更添了恭敬之態,“臣婦鮮少進宮,不曾聆聽貴妃教誨,今日貿然請見,娘娘勿怪。”
“王妃客氣了。”顧青昭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眼瞧著就要入冬了,天氣陰冷,二位冒冽寒而來,想必是有要事?”她不欲拐彎抹角,“不妨直言。”
兩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眼里看出了些遲疑和小心來。
南陵王妃訕笑著,帶著些討好的意思:“娘娘快人快語,臣婦敬佩。其實今日來,臣婦不為別的,只是想及昔年對娘娘頗有不敬,臣婦思來想去愧疚不已,甚是慚愧。如今娘娘即將臨盆,臣婦想為娘娘多些祝禱罷了。”
身后的侍女伶俐,連忙呈上一個精致的長方匣子來,里頭躺著一用紅緞帶系綁著的畫像。
南陵王妃樂呵呵的,介紹道:“這幅送子觀音圖乃是昔年臣婦在南陵時摯友所贈,昔年庇護那位夫人產下雙胎,后又護臣婦誕下幼子。今日臣婦想獻于貴妃娘娘,愿貴妃娘娘平安生產,添丁添福。還望娘娘莫要嫌棄。”
顧青昭端坐著,緩聲道:“南陵王妃言重了,區區小事罷了,何須介懷,實在無需王妃如此大費周折。”她目光投向那畫像,“這畫像來歷不俗,既是王妃摯友所贈,豈能割愛。”
見她言語推拒,沒有要收的意思,南陵王妃急了,連忙解釋:“那位夫人曾言,送子觀音像,自是為庇佑女子生產的。眼下呈與娘娘,再合適不過了。請娘娘一定要收下。”
她也是真的怕了。
那年端午宮宴之后,她家夫君南陵王就像被擱置一般,陛下雖敬著皇叔的身份,可卻越發疏離。
他們回京,一來是為落葉歸根,二來,也是想為小輩謀前程的。
顧貴妃雖然沒說什麼,可陛下當初因為那事許是不高興的,她家長子入朝更是屢屢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