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臉頰飛上紅霞,耳邊也染了紅暈,身子卻僵硬得木塊一樣。
真是可憐又可愛。
“罷了,不逗你了。”
唐昀真是怕她一個呼吸提不上來,生生自己把自己給憋死。
“這盆瑤臺玉鳳瞧著不錯,喜歡花兒?上回在南荷塘見你,也是在摘蓮花。”
“秋日里唯有菊花最精神了,不論擺在院子里還是桌案上都賞心悅目。”她暗暗松氣。
他頷首,打量著她院子里的裝潢,“你這里擺置清雅,添上些花卉也相襯。等明日,本王叫花房多給你幾盆來由著你擺。”
不過一句話的事情,翌日晨起他走后不久,花房的人就忙不迭來了。
“孺人請看,這白的是胭脂點雪、殘雪驚鴻,粉的是飛鳥美人、粉葵,還有這綠的。一株是綠水秋波,另一株叫做輕見千鳥。最最稀罕的是這株二喬菊,花開兩色,花房攏共就這麼一株了。”花房的管事笑得燦爛,臉跟朵盛放的老菊花似的,“您瞧瞧,可還喜歡?”
沒有哪個女子不喜歡花的,顧青昭笑著叫人給了賞賜。
花房管事捧著碎銀子,“多謝孺人賞。”
丹青卻瞅著一株沒被介紹的花疑惑,“這花叫什麼?”
十來株花,就這麼一株不介紹,偏偏還擺在了最前頭,實在惹眼。
花房管事眼睛微瞇,笑得跟個老狐貍似的,“這花啊,是殿下特地吩咐的,叫孺人好生養在內室里頭。花已送到,奴婢還有花房的差事,就先告退了。”
說罷,匆匆忙忙就走了,像是怕被拉住再問似的。
“這管事怎麼答非所問啊。”丹青小腦袋瓜里滿是不解,“不過這花瞧著可真好看,白粉相間,花型含羞帶怯的。”
緋紫趕緊用手肘捅了她一下,眼神示意她別再說了。
沒見自家主子眼神都飄忽了嗎。
“把這些花擺在院子里頭。”說罷,她便腳步不停地回了屋,臨進門時,面色復雜瞅了那花一眼。
丹青:?
“緋紫姐姐,主子怎麼了?”
“你可真是沒眼力見,這花啊,名為「羞女」,這是端王殿下打趣咱們主子呢。”
“啊?!”丹青驚了,“那這花到底還能擺進屋里去嗎?主子說放在院子里呢。”
“當然是放外頭。”
“可殿下知道了會不會生氣?”丹青那個糾結的呀。
“殿下不會跟主子生氣的,放心罷。”
屋里都已經有一個羞女了,自然這株「羞女」是要放在外頭了。
端王說的好好養在內室里,是叫顧青昭好好嬌養著呢。
顧青昭聽懂了言外之意,好險沒被氣著。
她哪是嬌羞?
她那是怕!
她是生怕唐昀久等惱怒才小心翼翼。
端王不知是否有眼疾?
第23章 要去侍疾了
這廂功成圓滿的管事才回了花房,便見白孺人身邊的大丫頭巧兒來了。
“喲,這不是巧兒姑娘嗎?怎麼有空來花房?若是白孺人要什麼花,知會一聲,我定然立時就送去荷香院了,何苦姑娘來跑這一趟呢。”
巧兒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滿園的菊花,“聽說今年花房培育了一株二喬,我家孺人聽了喜歡,我才特地來取。”
聞言,管事老臉皺成了一堆。
“這……早起那株二喬已經送去葳蕤院了。”
“齊側妃要的?”巧兒蹙眉。
“不是齊側妃,是殿下吩咐,叫送去顧孺人處的。”
“殿下?”
昨兒晚上端王正是宿在顧孺人處。
正是因此,巧兒才更不悅些,“殿下即便要叫送花,也是隨口一句罷了,又沒有金口玉言指定叫你們送二喬,你倒是殷勤。
怎麼,如今是瞧著葳蕤院得勢你們花房就不把我家孺人放在眼里了?”
“這是哪里的話,姑娘可別生氣啊,這滿園還有好些名貴的菊花呢,必定有孺人喜歡的。”
“再名貴也不如二喬稀罕,你也別來這話來搪塞我。”她端著冷臉,“管事的,你可要想明白了。我家孺人與殿下可是自小的交情,打殿下十歲時就在殿下身邊伺候了。葳蕤院再風光,那也是一時的。”
“是是是,姑娘說得是。”
管事又陪了許多好話,又附贈了幾盆品相好的綠菊才送走巧兒。
底下的小子們替他抱不平,“管事何需對她一個小丫頭和顏悅色。即便是白孺人院里的,這氣焰也太囂張了些。何況顧孺人可是有齊側妃罩著,白孺人也只不過是宮女出身。”
管事語重心長,“只要殿下還寵她一天,咱們就得捧著。都仔細伺候著罷,如今府里新貴頗多。除了三位娘娘,便是這兩位孺人最得臉了,還有清涼閣有孕的那位,都不能得罪。”
花房里幾人如何議論巧兒是全不知曉的,她一回了荷香院見了白孺人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主子,您的那株二喬被送去顧孺人那里了,花房的還道是殿下吩咐的,只給了這些綠菊,真是氣人。”
白孺人正在練琴呢,聞言指尖微頓。
“不過是盆花罷了,沒了就沒了罷。”
“二喬也不過是雜色罷了,唯有綠菊堪稱花中精品,方才襯得上姐姐您花容月貌。”吳孺人奉承道。
“是呢,綠菊也稀罕。瞧著吳妹妹喜歡,這兩盆就送你罷。”
“啊,那可真是多謝白姐姐了。”
領了稀罕花卉的吳孺人像捧著珍寶一樣親自抱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