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為一個端王妃,叫他原本的儲位丟了,這才更叫人心緒難平。
“原來是這樣,難怪昨日殿下臉色不好。”
“所以我才叫你來啊。昨兒夜里,白孺人便去了前院,不知道怎麼哄的,殿下今日給她的節禮都格外多些,”齊渺眼里有幾分羨慕,面露憂色,“你平日里點子最多,你想想有什麼法子能幫幫殿下在陛下跟前挽回一些情分?”
齊側妃想著,若是能有助于端王的大業,那即便白孺人再是殿下的解語花,也是比不上她的。
顧青昭面露難色,“有倒是有,就是可能會得罪人……”
入暮。
夕陽西落,漫天的晚霞借了余陽的光輝,五彩斑斕地變幻著。
一束橙黃色的光線自云朵中傾瀉而出,從云層間直灑下來,籠罩著偌大的端王府邸。
前院書房,端王正垂首看著書冊,見有微光穿簾而來,忍不住瞇了瞇眼。
他許久未有這樣的閑暇了,可卻清閑得叫他提著心。
從半年前起,他便開始協助太子批閱一些折子,可今日,那些奏折,被陛下攔截了。
顯然是不愿再讓他理事了。他忍不住皺眉。
此事因王妃而起,必定得讓王妃做些什麼,才好平息父皇怒氣。
正想著,外頭就有通稟說是齊側妃求見。
他正煩躁著呢,“不見,叫她回去。”
“可側妃說是有要事需得殿下應允。”
……
三日后,京城外廣濟寺內多了幾位特來祈福的貴客。
“你猜得果真不錯,殿下一聽我的打算,立馬便同意了。還叫我領著幾個妃妾一同來為太子殿下祈福。”
齊渺連贊顧青昭主意好。
“娘娘是皇后的外甥女,由您牽頭做此事再合適不過。”
如此既表明了端王府對太子的關切,也代表了齊氏一族的態度。
言官們再上躥下跳,抨擊端王的力度也不敢太大了。
“就是苦了王妃。”此次入寺祈福,除了閉門思過的王妃和有孕的陳氏外,便都來了。
“管她做什麼,要不是她,殿下和我們也不必遭這罪了。”
“祈福禮快開始了,咱們快去罷。”
*
端王府之人在廣濟寺為太子祈福的事情,不過半日便傳到了長治帝耳朵里。
“他倒動作快。”長治帝冷哼。
內侍總管李吉便笑著道:“端王殿下對太子殿下是最關心的了,奴婢聽說此事又是齊側妃主動提的,可見端王待太子殿下之心是有目共睹的,否則側妃也不會有此義舉了。陛下您是知道的,廣濟寺那地方最是苦寒,寺里舉行的祈福禮亦是最繁雜的,端王殿下之心,可見赤誠。”
“他的妃妾在廣濟寺,那他自個兒人呢?”
“哎喲陛下您是不知道,殿下自太子殿下臥病起,便是隔三岔五要去探望的。如今不用處理政務,便是人都待在了東宮。聽說太子殿下因為端王在,都多吃了好些粥食,氣色也好了不少呢。”
“還算他顧念兄弟情。”長治帝這才舒服了些。
“只是皇后娘娘……那日陛下當眾斥責,娘娘只怕是要心灰意冷的。”
“那也是她近來言語不端,惹了朕生氣。”那日在紫宸殿,竟然還給他冷臉看,真是慣得她。
“可是陛下,娘娘畢竟是中宮啊。近來恪王殿下和喬氏一族的人,確實……動靜大了些。”
李吉是打小陪著長治帝的人了,這才敢說這話。若是旁人,怕是連恪王的不是都不敢提一句。
誰不曉得,陛下最是疼寵這個兒子了呢?
沉默許久后。
長治帝輕嘆一聲,“由著他們鬧幾日罷。”
反正過不了多久,太子易位,一切便定下來了。
他何嘗不希望恪王做儲君呢?
可恪王做個王爵尚可,若要做帝王,卻仁心不足,這也正是他最惋惜之處。
李吉看出了他的心思,心中卻愈發不安了。
陛下只以為恪王是小打小鬧,可若由著他發展下去,難保不會滋長恪王和喬氏一族的野心。
他日端王為儲君,恪王愿望落空,難道真能謹守臣子本分嗎?
儲位不穩,于江山安穩可是大患吶!
第20章 賞賜
廣濟寺祈福,一去便是九日。
這些時日,朝堂上官員們也是吵作一團。
“太子殿下抱恙,還請陛下另擇儲君,否則國本不固,天下不安。”諫議大夫張之遠已經連續數日上奏了。
“太子抱病,也自請降儲,只是這人選朕一時難下定論,”長治帝沉吟片刻,目光掃視底下官員,“諸位愛卿有何看法?”
眾人知道這是他在看官員的態度,一時間,朝堂上鴉雀無聲。
許久后,才有三省的重臣出來表態。
“老臣以為,端王殿下教養于皇后娘娘膝下,人品貴重,資質出彩。可堪為儲君之選。”
“臣覺得不妥,端王妃在太子病重之際著華衣戴金銀,可見其心涼薄,焉知不是端王殿下對儲位早有預謀,才致其王妃也目無尊長。臣以為,若要立儲,恪王殿下最為年長,最是得宜。”
“侍郎大人未免言辭太過偏頗。端王妃本是無心之失,那日后也閉門思過反省,端王府上下如今已在廣濟寺為太子殿下祈福了數日,可見其心之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