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楚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如此嚴肅鄭重,整個人像換了個人似的,就連宋海明都跟著嚴肅了起來。
李淑芬點亮了家里所有的燈,全家人都屏住呼吸,看向楚嬌。
楚嬌手指按在宋家勛的脈搏上,她兩眼微閉感受著宋家勛脈搏的跳動。
宋家勛的脈搏沉穩而有力,楚嬌睜開眼睛看向宋家勛,就見宋家勛眼里都是鼓勵。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銀針——
李淑芬看到兒媳手速飛快,銀針閃著冷光如流星劃過,嗖嗖嗖地插到了兒子的胸口,大腿等處。
這,這也太快了吧?都不用仔細看看?
她想問,但是她想起兒媳之前的叮囑,怕打擾到楚嬌,李淑芬用手緊緊捂住了嘴巴。
楚嬌頭上冒出了汗珠,這種針法對她的消耗很大,很快她就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她一咬舌頭,強迫自己清醒,終于落下了最后一針。
“呼ꞏꞏꞏꞏꞏꞏ”楚嬌看著最后一根銀針插在了宋家勛的穴位上,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抬起手擦掉了額頭的汗珠,對宋家勛說:“忍一會兒,留針二十分鐘就可以拔掉了。”
“這就行了?”李淑芬問。
楚嬌回答:“媽,效果怎樣得等到拔針之后才能知道。”
正說著話,就聽到屋門被人敲響。
“誰呀?“宋家佳走到門口問道。
”家佳嗎,我是你郭阿姨。“
一聽到郭阿姨的聲音,宋家佳打開了門。
”你們在干啥呢?窗戶都堵得這麼嚴實?”郭阿姨是從東北兵工廠來到省城支援,一開口就是一口濃濃的東北話。
“郭阿姨,我嫂子在給大哥治病。”宋家佳回答。
見到宋家佳說話壓低了聲音,郭阿姨也趕緊把自己的大嗓門壓低了。
“家佳,你嫂子還會給人看病啊?”
之前楚嬌大鬧婚禮的樣子她還記憶猶新呢,郭阿姨有些不相信地走進了屋子,見到了渾身扎著銀針的宋家勛。
郭阿姨把食指豎起來放到嘴唇中間,然后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李淑芬的身邊。
她舉起手里的網兜對李淑芬說:“淑芬,我家里人給我郵來的小醬菜,我給你拿點兒嘗嘗。”
這一開口,她的嗓門又高了八度,把李淑芬給嚇了一跳。
她剛想阻止郭阿姨,就見楚嬌笑著說:“現在沒事兒了,大家正常說話就行。”
郭阿姨打量了楚嬌一會兒,說:“家勛媳婦,沒想到你還會治病。來,這是阿姨家里人做的醬菜,老好吃了啊?”
楚嬌一聽這上挑的尾音,忍不住笑了起來。
前世她以為郭阿姨不好說話,總是質疑別人。就算她迷路郭阿姨送她回家,她給郭阿姨道謝,郭阿姨沖她來了一句:不客氣啊?
當時,她認定了郭阿姨是瞧不起自己這個農村人。可是現在,這分明是錦州人的口音嘛!
“哈哈哈,洗新革面吶?重新做人吶?”楚嬌想起了鄉村愛情故事里的對話,忍不住學了起來。
李淑芬看著自己兒媳,心想這孩子是不是傻了?
楚嬌看著郭阿姨格外親切,笑著說:“郭姨,您快坐下。上次你送給我娘的兔子頭味道可好了。”
“嘿嘿,你們喜歡吃就好,下次看著了,我再幫你們買。對了,你也是我們那嘎達的人?”郭阿姨問楚嬌,剛才她的話怎麼聽都是鄉音的感覺。
“謝謝郭阿姨,我是下邊村里土生土長的。”楚嬌笑了起來,她見郭阿姨看著宋家勛身上的銀針,接著說:“家勛的血脈不通暢,我用銀針幫她疏通一下。”
至于宋家勛體內的毒素,在沒有搞清毒素來源的時候,楚嬌不打算告訴別人,以免打草驚蛇。
郭阿姨有些不相信地說:“你一個小丫頭才幾歲,可別把家勛給扎壞了。”
李淑芬知道郭大姐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沒什麼惡意。所以笑著對郭阿姨解釋道:“你別看嬌嬌年紀小,她的醫術真不錯。我們家老宋睡眠不好,原先黑眼圈那麼重,你看現在都好多了。”
“真的啊?”郭阿姨看笑了宋海明,宋海明點了點頭。
“這可真是奇了!”郭阿姨聽了李淑芬的話也不著急走,坐在了旁邊的圓凳上,等著看楚嬌收針。
幾個人閑聊著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可以把針的時候了。
楚嬌對宋家勛說:“家勛,拔針可能會有一點痛,你忍一下,很快就好。”
說著,不等宋家勛回答,她就嗖嗖地把宋家勛身上的銀針都給拔了出來。
“你感覺怎麼樣?”李淑芬緊張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尾音都有些顫抖。
宋海明也把目光從報紙上移過來,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
宋家俊聽了他媽的話,鼻子哼了一聲,別過臉去,只是偷偷用余光朝宋家勛這邊瞄來。
宋家勛看著楚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似乎在感受著什麼。
好半天,他才說:“我覺得腰有些酸麻的感覺。”
兒子的話讓李淑芬的眼淚都流了下來,之前兒子腰那里什麼感覺都沒有,兒媳婦針了一次就讓他有感覺,真是神了!
“真...真的?”李淑芬忍不住再次跟兒子確認到。
“真的。”宋家勛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看著楚嬌,等待著楚嬌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