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書記暗嘆,還是季南烽會來事,早早地來招呼縣領導和便衣們。
有季南烽在,他們大隊的這一場鬧劇應該會被壓下去了。
胡老書記提著的一顆心落了回去,慢騰騰地走到季南烽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季小子,辛苦你了。”
季南烽一臉正義地回道:“應當的,畢竟我也是青云大隊的一份子,理應為咱們大隊的安定團結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胡老書記頗感欣慰,“好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你……”
胡老書記正感慨著,就看到徐彥、李石等人雙手銬著被便衣們帶了出來。
“書記!救救我!你快跟領導同志說說,我們沒什麼矛盾的,都是一個村的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鬧出兇殺案的。”
徐彥在牢里待了那麼多年,一想起里頭的日子他就雙腿發軟。
他在經過胡老書記的身邊,撲通一聲朝著胡老書記跪了下去,“老書記,我不想再追究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求你幫我說說情,我不要再回牢里了!”
李石臉色也刷白,“老書記,我愿意補償徐彥,一切都好商量,都好商量!”
胡老書記忙跟領導同志說好話,“領導,你們看他們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不如你們賣我,賣我們大隊的季南烽一個面子,這事讓我們私底下一定會好好處理。
領導們,你們還不認識我們大隊的季南烽吧,他是在京市調查部門工作的,他媳婦也是京市醫院的院長。”
胡老書記有意點名季南烽的身份,想要縣里的領導們賣他們一個面子,不要把他們青云大隊的臉丟盡了。
縣領導和便衣們自然會賣季南烽一個面子,他們看向季南烽,問道:“季同志是這方面的專家,依季同志看,這事要怎麼處理?”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季南烽:“組織上正高舉改革開放,大力發展經濟的大旗,咱們縣城竟然還有大隊的隊員私事都處理不好,已經到了揚言要弄死對方的地方,有這樣的隊員。我們的大隊,我們的紅陽縣談何發展,談何趕超?!”
縣領導和便衣們虎軀一震,看向季南烽的眼神都充滿了敬佩!
不愧是從京市來探親的,果然讀取組織精神也格外準確。
“季同志說得對!要發展,必須要團結!要團結,必須打擊一切不安定的因素!”
“把李家、徐家兩家人通通帶走!”
“這一次,我一定會還青云大隊一個安定團結,還紅陽縣一個積極向上的生活環境!”
原本只是帶走涉案人,這下子連李大隊長一家人也被帶走了。
若非徐家大伯與徐彥一家早斷了關系,這一次也要受到連累。
等人都被押走后,胡老書記臉色不虞地看向季南烽,“季家小子,咱們大隊發生了這種事,你不說幫忙求個情,咋能拱火呢!這樣子好了,咱們青云大隊又出名了。往后咱們村的年輕人嫁娶都要成了問題。”
果然,家有年輕人的村民們也嘟囔著附和,他們不敢得罪季家人,才不敢大聲指責季南烽。
季南烽環顧四周,朗聲道:“胡老書記,你年紀大了,該退休了。”
一句話就讓胡老書記臉黑如鍋底。
他一直想要把老書記的位置留給他兒子,無奈他家老大扶不起來,他還想再等幾年扶胡大志,無奈胡大志卻一心想要往外面跑。
所以,他只能在這個位置上硬撐著。年紀大了,就像昨晚鬧了大半宿,他今天就得在床上休息大半天才會緩過來,做事自然就有些力不從心。
“季南烽,我敬你是個有本事的。但是你一直在外頭,不知道我為了青云大隊的上上下下付出了多少!”
村民們附和著:“是啊,是啊,胡老書記勞苦功高,小季你不能過河拆橋。”
也有一小部分村民不說話,胡老書記他們得罪不起。
季南烽無所謂地攤手,“我只是提了個意見,聽不聽在你們。等哪天隔壁大隊,一個個造起了二層小樓,家家戶戶大電視,你們別眼紅就行。”
事關各家利益,村民們不說話了。
隔壁大隊的余家早就造了二層紅磚小樓,家里還有大電視,余母的不孝大兒子大兒媳婦想要來住,被余母給打了出去。大兒子一家被打了也不敢生氣,時不時地左手提肉,右手拎魚回家來探望余母。
余母有東西吃著,但是一旦大兒子一家提出想要占便宜,余母就將他們打出去。
這種爽翻了的日子,青云大隊的老人們早就羨慕死了。
無奈他們沒錢,兒女之間起爭執矛盾,就給他們甩臉色。
就因為油莎豆的緣故,那幾年他們干死干活也沒多少收成,收入也落后附近的大隊一大截。
就因為他們沒錢,他們腰桿子都挺不直,只能看兒女的眼色行事,就怕等他們老了,兒女們不養他們。
要是有了錢……一想到這個可能,老人們心跳都加快了許多,去他娘的兒子女兒,他們有錢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哪用得著為了多夾一筷子肉被甩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