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不用明說,省一一個外來的,想要到京市開學校開分院,怎麼說也要上協一協二拜拜碼頭。
但是阮棠每日在京市晃來晃去忙著做講座,半點兒沒有要拜碼頭的意思。
這就惹了協一協二的院領導的不悅了。
省一不過就是憑借著一個小小試管嬰兒就妄想躋身于全國一流的位置上,也未免太想當然了!
哼,能不能在京市站穩腳都倆說!
三方碰了幾次面,又拉了一些站在統一戰線的醫院和高校,制定了一套對阮棠的抵制措施。
“我聽說過幾天,他們省一就要招工,我們可以適當地放出一點名額,吸引西街的居民來我們這兒報名。”
“好主意!我也聽說,建學校是第一步,等棚戶區清理干凈后,省一就要建醫院了!就省一那點兒三瓜裂棗,哪能兼顧杭省和京市兩個地方,一定是要到處挖人的……”
經過商議,京市的醫院高校大聯盟最終決定,對省一進行單方面管制。
與醫院高校大聯盟預想的一樣,省一缺人。
76年距離黎明只剩下短短一年,但是秋后的螞蚱卻蹦跶得歡。
醫院都有不少醫護遭舉報,更別說高校了。
京市醫科大一直在嚴查到底是哪個人投稿寫了哪份報紙。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卻因為同學間的舉報給好幾個學生處分了。
查完學生,又查老師。
畢竟只有老師們才知道阮棠來他們學校做講座時說的內容。
如此一來,又有不少人趁著這個機會排除異己。
阮棠得到名單時,都忍不住驚愕京市醫科大的院領導是不是瘋了?!
一共九個人,五個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還有四個女教授也正當中年,正是學識和經驗豐富的時候。
就這麼開除了?學校不辦了?
最后還是阮父給阮棠解了惑:“五個老教授都到了退休的年紀,這個年紀做了老師早些年還未被舉報的多半都是參加了革/命工作的。
他們的退休工資要達到在職工資的80%。甚至是90%,也就是說這些老教授退休后的工資跟上班時差不多,這對高校來說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京醫大沒錢,多半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把臨退休的老教授給開除了,好節省一筆開支。”
阮棠繼續問:“那四個女教授呢,她們可沒到退休年紀呢?”
阮父搖頭,“我聽說京醫大的院領導全是男人,他們對女學生態度一向不佳。
早些年還因為有個男領導罵女學生干什麼都不行,不如早點回家生孩子去。女學生受不了自殺了,那男領導也被舉報判了死刑。京醫大的領導們才收斂了一些。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猜測,做不得準。出了這個門,你就忘了這事。”
阮棠沉默了許久,才低聲應了一聲。
阮父拍了拍阮棠的肩膀,“唉,世道如此……說不定過些年,都會慢慢地好起來。”
阮父剛放下手,就看到阮棠繃著臉往外走。
“小棠兒,你去哪?”
阮棠站在門口,轉過身來。
“我知道過些年,都會好起來,但是我,一時半刻都不想等了。
省一廟小,護不盡天下不平之人。但是省一屋檐不小,能護一個是一個。”
阮父心中震撼,“沒想到,我的小棠兒如此野心勃勃。”
阮棠朝著阮父揮揮手,“爸,我走啦——”
阮父忙收斂心神追了過去,“要不要我陪你去?”
“我就去了解了解情況,不會有事。爸,你去西街看看,準備準備過兩天就可以招工了。”
阮父應了。
看著阮棠生機勃勃的背影,懊惱地跺了跺腳。
他一個做父親的,可不能給女兒拖后腿!
阮棠一到京醫大家屬院,京醫大的院領導就得到了消息。
從協一協二那兒得了消息,京醫大的院領導知道阮棠現在缺老師,還缺工作人員。
他們得趕緊趕過去趕人!
一到家屬院,京醫大的院領導就變了一副嘴臉。
為了不讓阮棠將老師們挖走,院領導一臉歉意地表示已經查清了是誤會,不日就會再重新安排他們入職。
老教授們從前可都是干過革/命的。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一個個也都有脾氣!
當即,指著院領導的鼻子痛罵。
“你們的心肝是黑的!我在京醫大工作了44年,我為京醫大流過血流過汗,我教出了成千上萬的學生,可院領導無良,卻在臨退休前把我開除!
我要是聽了你的屁話再重新入職,那我可就是一個新人了!明年我就退休,我的工齡可就只有一年,那我的退休工資可就只能按照最低檔!”
院領導的被戳穿了心思,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但是對老教授們的指責矢口否認。
阮棠可沒想到老教授們戰斗力那麼彪悍,直接將京醫大的院領導的遮羞布都扯了下來,這可省了她隱晦地提醒了。
“不知老教授們可愿意來我們省一?我們省一最尊師重教,絕干不出春蠶到死絲方盡,一把火燒了干凈的事情來。”
“來了我省一,工齡續上,明年想退休就退休,不想退休咱返聘,返聘一份工資,退休金又是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