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小白白看到了一本彩印的書。
那書里全是美食,小白白張口就舔……還被管理員逮了個正著,然后管理員就要求他賠錢。
可他哪里有錢!
最后還是找了他新認的好兄弟借了錢,轉日又從高沁那兒借了錢還了。
到現在,他還欠高沁一大筆錢,還挨了季奶奶一頓拐棍。
那本彩印的美食書,至今還躺在小白白的床頭。
小白白每天睡前都要翻一翻。
奸詐的是,書買回家后,小白白就不舔書了。而是每天指著書里的畫跟人阮母、謝嬸、季奶奶說:小白白吃。
季小弟現在無比懷念那個不愛開口的小白白。
因為,現在可太坑叔了。
季南烽夫妻倆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小白白就薅著他有一個人坑。
萬幸,現在多了個阮父。
自打阮父捧著醫術在小白白面前念后,小白白已經尿濕了阮父十三條褲子了。
季南烽一回頭,就看到兩人在門口磨磨蹭蹭地往外挪。
他三步上前,就賞了兩人一個大爆栗子,一個小爆栗子。
季小弟消停地垂下頭。
小白白嘴巴一撇,轉而保住季南烽的大腿,“爸,白疼疼,爸呼呼。”
癟著嘴,強忍著不哭,眼淚已經快要溢出了眼眶,只等著季南烽搖頭,眼淚就落了出來。
季南烽嘆了一口氣,許是小白白從小就是他帶的緣故,那是半點兒不怕他,還時常朝著他撒嬌。
唉,嚴父什麼的,怕是不可能的。
季南烽認命地將小白白抱了起來,揉了揉被敲了爆栗子的額頭,果然有一點紅了。
“還疼嗎?爸爸揉揉。”
小白白一聽軟話,就忍不住低呦地哭了起來,那哭聲是百轉千回,哭得人心肝都碎了。
回頭目睹了全過程的季部長都驚了,這麼區別對待好的嗎?
他問季小弟:“你哥,常常揍你?”
季小弟覺得這個老男人有點東西,挑撥離間玩得很溜。
一句話挑了他們三人的感情。
他跟他哥和小白白的感情,豈是這個老男人能理解的?他們走的就是一邊嫌棄,一邊不離不棄的真愛路線。
季小弟壓根不想跟老男人搭話。但是老男人既然想戳他的心窩子,他當然要回敬一番!
季小弟壓低了聲音,語氣中有三分惆悵,三分哀怨,三分黯然,外加一分不堪回首。
孤兒氣質拿捏地死死的。
“這不正常?我又沒有親爹護著,被揍不是正常?”
“小時候,被村里人揍,被我哥揍,我反正皮糙肉厚被揍習慣了,你要是不爽了,也可以揍揍我出氣。”
季部長明知道這小子嘴里沒幾句實話。但是也因他實孤立無援的語氣,心揪著一下一下地疼。
季家家族不旺,他無父無母地長大,怎麼會不被欺負?
季部長忍不住想,那段時間他頂著假名字出任務也沒少挨揍,是不是他的小兒子,在千里之外的紅陽縣也正在被其他人欺負。
但愿。
但愿,那時候他挨的揍多了,能讓他的小兒子少挨一點。
“我沒有資格揍你。”
季部長喉嚨滑動,“走吧,進屋吧。”
季小弟瞥了一眼季部長,昂首挺胸地率先進屋了。
季南烽已經哄好了小白白,順便在旁邊聽了一耳朵,“你有這種覺悟,挺好。”
季小弟眼見著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也到了叛逆期。
要是季部長強行干涉的話,只會將季小弟越推越遠。
他已經聽說了,季小弟和高沁不想上大學。一個想要開飛機,一個想要造飛機……想得都挺美。
“他小時候,真的沒少受欺負?”
季南烽點頭,雖然都被他打了回去,但是這話季南烽不想說。
這都是季部長欠了季小弟的。
就算是補償,也不該頂著一個族叔的身份來。
季南烽抱著小白白進了屋。
宗副院長正與阮家人寒暄著,一見到季南烽進屋,宗副院長整個人坐正了不少。
以前不知真相時只覺得季南烽渾身散發著冷氣,覺得這人不好相處。如今知道季南烽的工作性質,又覺得他正該如此,要不然怎麼能公正地調查案件。
這一想法只是在心頭過了一瞬,轉頭就熱絡地與季南烽搭話。
“阮院長,看不出來小季竟然還是一個這麼寵孩子的好爸爸。高陽,你可要跟你哥多學學。”
季小弟不合時宜地冷哼一聲。
他哥可就只有他一個弟弟!
宗副院長自然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只當沒聽到季小弟的冷哼聲。
詹婷白聽著完全不是滋味,她討好著宗副院長,誰想宗副院長轉頭就去討好季家人,還是在她家的地盤上。
她還沒死呢,就把她的臉面踩在地上摩擦。
詹婷白拿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張羅著:“大家都渴了吧,我去燒水。”
“老季,我記得你的書房里還有一罐明前龍井,媽他們平時都住在杭省,應該喜歡喝這個。”
詹婷白提著心看著季部長,只要季部長沒反對,她這事兒就翻頁了。
往后她就還是季部長的夫人,她就算是沒了娘家,沒了工作,也不必討好一個破院長,還是副的。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季部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