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告破,杭省的醫護終于得以回城。
衛生廳的老領導親自來了滬市,將大部隊帶了回去。
特意來滬一叮囑柳湘云和阮棠好好養病,別急著出院。醫藥費和營養費組織會報銷。
一聽能報銷,阮棠身體里的打工魂覺醒了,她歪歪唧唧地躺在病床上,裝作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送走了老領導。
等老領導一走,阮棠就去神內科去尋她師父龔華茂去了。
龔華茂原本只跟滬一簽了半個月的借調協議。但是因為病人太多,只能將復診的病人看完再回去。
阮棠索性就跟著龔華茂窩在神內科,幫他打打下手。
在科室的時候,阮棠聽說了李溫將被抓進去一直沒放出來,大李叔都顧不上工作,天天在外跑關系。
甚至將李溫將這些年賺的錢都散了出去,還添上了這些年攢的棺材本。
請了那些曾跟李溫將登記過的小姑娘幫忙求情,又以九代良民的身份背景訴求,終于將李溫將給撈了出來。
李溫將出獄的當天,天特別晴朗。
阮棠原本是在科室里認認真真地打雜的,聽到外頭窸窸窣窣的討論聲,頓感饑寒交迫。
一定是頭上的舊疾犯了。
所以,她跟龔老師請了個假。
回了病房就拉上同樣饑寒交迫的柳湘云去湊熱鬧了。
苗建業自從提議讓柳湘云流產以后,地位直接從男人掉到了男仆。
柳湘云要去湊熱鬧,他半點兒不敢攔著,只能殷勤地拿了兩條折疊椅。
季南烽嫌棄地讓苗建業離他遠一點,太丟人。
苗建業能忍?
當即就嘲了回去:“你一個奶爸,我一個男仆,咱半斤八兩,誰也別瞧不起誰。”
季南烽:“嘖,你這個小小男仆還想跟我比?看來你對你當前的處境了解地還不夠清晰啊,我很有必要跟我大姨子說道說道。”
苗建業:“季南烽!我勸你做個人,別太狗!”
然后,苗建業眼睜睜地看著季南烽那個狗東西,到柳湘云的身邊挑撥離間。
柳湘云狠狠地回頭瞪了他一眼。
草喲,他媳婦離他更遠了。
幾人跟著大部隊去了家屬院嗑瓜子曬太陽。
柳湘云一站定,苗建業就把折疊椅子撐開,殷勤地請柳湘云和阮棠坐下。
季南烽拎著大菜籃子,給了苗建業自己意會的眼神。
苗建業可記仇著,扭開頭,全當沒看見,殷勤地打開腰間掛著的零嘴袋子。
“瓜子花生老核桃,今天吃哪個?”
柳湘云要了花生,阮棠要了瓜子。
苗建業挑釁地看了一眼季南烽,然后就聽到季南烽幽幽地說。
“大姨子,我們小白白一直躺在菜籃子里,可能不大舒服。”
天大的笑話,就小白白那小窩,又軟又暖。要是給他也弄一個,他能窩里頭躺一年都不帶出來的。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季南烽在落井下石吧?
“還愣著干什麼,再搬一條椅子來。”
苗建業:……好的。
苗建業用一把紅棗借了一條椅子,客氣地放在了季南烽的屁股下面。
他算是看明白了,形勢逼人,還是別去招惹季大狗為妙。
一把瓜子還沒磕完,李家就傳來了打雜聲。
李溫將還記得被捕當天,林蕓西跟他撇清干系。
所以他一回家,見到林蕓西還在他家,氣得大罵甚至還動了手。
大李叔苦口婆心地勸李溫將別這樣。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正常啊。只有你自己的爸媽,才會對你不離不棄。”
“雙胞胎可是吉兆,看在雙胞胎的份上,咱就睜只眼閉只眼過去了。”
李溫將抱著大李叔一頓好哭,“爸,要不是你舍得家財在外面幫我打點,我這回可能真的回不來了。”
因為抓捕他的時候動靜太大,上頭沒有辦法將他弄出來。
他其實是受了吸血案牽連,要不是兇手找到了,他就很可能被推出去吸引市民的注意,并替罪。
大李叔給兒子擦眼淚,“在爸的心里,錢哪有你重要。你爸我還能干得動,我的工資養你們還能略有結余。你的工作是沒了,等過些天,我想辦法給小林弄個工作。”
林蕓西聽到這句話時,終于抬起了頭。
“小林是正常的結婚調動工作,這事應該好操作。你的工作,我再想想辦法……”
阮棠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麼辛秘的事情。
這幾年,隨著阮父一種骨干下放的下放,辭職的辭職,滬一醫院早不如當初。
家屬們聽著李家的破事,一個個忍不住搖頭。
“滬一早從根子里就爛了喲。”
李溫將能活著出來,極可能又卷土重來。他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就連大李叔憑著資歷和九代良民也能當上副院長,上任后還將李溫將給撈到了醫院的后勤部門。
李溫將會鉆營,攀著這一條關系跟上頭搭上了線。
當初也不是沒人舉報過李溫將。但是舉報人都被泄密了,還遭到了李溫將的打擊報復。小的磕磕碰碰找茬,大的直接下牛棚。
這些年,滬一的家屬們早習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轉日,大李叔回了醫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