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一緩過來,季南烽就帶她去做產檢,聽到一切都好,季南烽才松了一口氣。
從市一回來,阮棠順腳就往醫院去了。
鄭錫正在巡視急診,見阮棠來了,忙跟她匯報這些天的情況。
匯報完后,鄭錫就趕阮棠回家休息。因為阮棠過年值班,所以她還有三天的假。
有假,當然得休啊。
冬日的太陽暖烘烘的,阮棠天天窩在屋檐下曬太陽,打盹。
直到假期的最后一日。
“阮院長,求求你救救我女兒!!!”
江副院長的夫人跌跌撞撞地朝著阮棠家的小院跑來。
季南烽正在阮棠身邊修凳子,見江副院長的夫人沖進來,不著痕跡地擋在了阮棠的面前。
江母剎住了腳步,堪堪停在了季南烽的前面。
“季同志你讓開,人命關天!我來求阮院長救救我女兒!”
季南烽見江母神志清醒,才側了側身,讓出了阮棠。
阮棠詢問道:“嬸子,你慢慢說。”
江母很想立刻就拉著阮棠的手就走。但是有季南烽在側,她不敢,生怕季南烽攔著阮棠不讓她救人。
江母深吸一口氣,“我女兒喝農藥了,老江正在急診室搶救。”
“小江喝農藥了?”阮棠有些不敢信,“現在就去醫院,我們邊走邊說!”
去醫院的路上,阮棠詢問江母,小江喝的是哪種農藥。
江母搖頭,“我不知道,她過年也沒有回家過年。今天突然回家的,說自己喝了農藥,來見我們最后一面。我嚇得趕緊將她送去了醫院搶救……”
阮棠到了醫院就進了急診室。
萬幸現在要百草枯還沒有面世。
百草枯是在八十年代引入中國的。
因為是進口商品價格高,在市場上不流行。直到2000年前后才被研發推廣。
小江能自己走回家,說明喝的量不大,也不是劇毒。
要不然,她根本自己回不了家。
阮棠進了急診室后,就從護士長的手里接過了白大褂,一邊走一邊穿上。
“小江怎麼樣?江副院長呢?”
護士長:“江副院長推她去洗胃了。”
阮棠能做的極有限。
雖然在急診輪診時也見過喝農藥輕生的,都是一套催吐洗胃導瀉等辦法減少農藥的吸收,再用上解毒的藥物進行救治。這些都沒用,只能采取血液灌流的方法。
這些,江副院長作為老醫生,肯定經驗比阮棠豐富多了。
她來了,也只是看看有什麼幫上忙的。
或者江副院長猶豫不定時,給點意見。
江副院長見阮棠來了,扯了扯嘴角算是打招呼了。
小江同學痛苦地抓著喉嚨,手指將喉嚨抓出了一道道血痕,“爸,我好難受,嘔——”
急救床四周,全是嘔吐物。
腐臭不堪。
江副院長渾然未覺,拍著小江的后背。
“秋秋,別怕,爸爸在。”
“吐吧,吐出來就舒服了。”
嘔——
阮棠見幫不上忙,隨著護士長去看檢查單。
江副院長過來時,已經換了一身干凈的白大褂。
“我做了三十多年的醫生,每年都要接收幾個喝農藥的病人,沒想到臨退休了還要搶救我女兒。”
江副院長說完,搖了搖頭。
人的精神氣,似是一下子就泄了。
阮棠寬撫了兩句,“我剛看了檢查單,萬幸毒性不大,喝的也不多,應該問題不大。”
江副院長嘆了一口氣,“我剛已經問過了,說是就喝了兩口。
我剛剛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阮棠沒問江副院長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可能是覺得自己對小江太過嚴厲了才逼她無家可歸,只能喝農藥。
護士長見阮棠沒開口,只能安慰道:“您也別太后悔,換誰也沒辦法一下子接受女婿騙婚。”
江副院長點頭,又嘆了一口氣。
“雖然你女婿過分了一點,但是好歹那個爸媽也是姑姑姑父,不算外人。我還聽說過花錢請了陌生人來當爸媽騙婚的……”
“你說什麼?姑姑姑父?爸媽?”
護士長與阮棠對視一眼,要命,江副院長不知情??!
“你們說話呀,那天住院的不是他爸媽?我聽那男同學一口一個爸一個媽,叫得半點不磕絆。”
護士長認命地將他們聽到的見到的說了一遍,還將這事告訴了江母,江母還請求他們保密來著。
“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江副院長剛剛還后悔自己讓女婿一家沒臉。所以女兒婆家可能沒善待她,才讓女兒做出傻事。
江副院長紅著眼沖出了急診室。
急診室門口,江家哥姐聽說自家小妹喝農藥自殺,將方楷和他家人全弄來了。
方楷的姑姑大叫冤枉啊,一口咬定了自己這個做姑姑好心收留方楷小夫妻,誰想到江秋會恩將仇報,在他家喝農藥。
這事原就江母知曉,這下子被方楷的姑姑給捅了出來。
方楷騙婚算是坐實了。
方楷被江家人一頓暴揍,捂頭求饒:“我沒騙人,我姑姑父待我如再生父母,這事小秋也知道的。不光小秋知道,我岳母也知道的啊,我以為你們一家子都是知情的……”
江副院長太陽穴突突地跳,“既然她是知情的,為什麼她要喝農藥尋死。”
方楷不想說,但是架不住江家人的拳頭硬,只能含糊地說道:“她臉皮薄,一時沒想開就做了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