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首長向來神經大條,他作為季南烽的老領導,就是看中了季南烽的能力和重感情,才特意安排了賀昆跟著他。但是他從未將季南烽和京市的老季聯系起來。
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挺像啊。
衛初晨因此事對婚宴造成的變故表達了歉意,“賀叔,我已經將此事告知了外頭的賓客,并且回京后,我會找季叔要個說法。”
賀首長毫不掩飾對衛初晨的喜愛,“我家老大跟你們家老大差得遠了,明明都是一個圈子玩到大,連學校都是一樣,唉……”幸虧他能生,又生了小的。
隔壁的院子里,高沁也在重復剛剛發生的事情。
饒是季奶奶這樣的好性子,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季南烽兄弟倆聽到,賤人、童養媳時,臉色陰沉沉地可怕。這個季家,他們記住了。
這一筆賬,早晚,他們會算回來的。
京市,他早晚都去討賬。
“我沒讓自己受傷,我一看他們要動手,我就喊人了。”
阮棠安撫完季家人,又猛夸了一番季高沁:“嫂子的沁沁好勇敢呢,一直站在我跟前護著我。”
季南烽詢問阮棠要不要送她回家,阮棠搖頭拒絕,賀昆一輩子也就結婚一回,他們怎麼能缺席?
婚禮按時舉行,賀昆和孟韻對著偉人像宣誓后,禮就算成了。
開席后,賓客盡歡。
因為,賀家的席面真的太到位了。
誰也沒想起招待所里的那四人,四人原以為撂下話后賀家人為了臉面也會來走一趟,到時候可以順勢下臺階。
餓著肚子等啊等,誰也沒有來。
席面散了后,賓客們都被安排到隔壁的兩家四合院入住。
只留下了季南烽一行人嬉鬧著。
這年頭,洞房不能叫洞房,叫由淺入深地增進革命夫妻的革命感情。
新婚夜里,要先團結,后緊張。
季南烽從兜里掏出一張紙,遞給賀昆。
賀昆不要,還當季南烽塞給他那些黃本本。“我好歹都奔三了,還能不知道男女那檔子事?兄弟放心,誤不了事兒。”
賀昆死活不要,季南烽無法,只能攤開了紙,照本宣科地念道。
“男同志一開始時,要特別注意謙虛謹慎、戒驕戒躁,關心和愛護革命女同志!”
賀昆和孟韻漲紅了臉,他們十分確定季南烽在教他們開車,但是又沒有證據。
“這是街道辦婦女主任剛送來的紙條,你不看,我只能代勞念出來。”
苗建業在一旁笑瘋了,季南烽可真太損了,但是他喜歡這種調調。
所以,苗建業也添了一把火:“我街道的婦女主任也跟我說過,她還說革命夫妻每一次不宜將運動深入持久地進行下去,以免影響休息,影響第二天上班。”
王強今年剛結婚,對這個印象頗為深刻。“原來天下的婦女主任都管這事啊,她還讓我別度低級下流的蜜月,別每天都混在床上。”
柳社長剛想開口,就被賀昆警告了,“他們都結婚了,我拿他們沒辦法。你可還單著呢!”
柳社長沉默了半晌,默默地后退了一步,與季南烽三人劃開了界限。
“天黑了,該散了。”賀昆不客氣地趕人:“滾滾滾,別影響我發揮,我今晚就要將下流進行到底。”
柳湘云收起地上的破龜甲,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難——”
阮棠磕著瓜子,好奇地探頭過去,八卦道:“真難啊?”
柳湘云點頭,“我丟了三次才將龜甲丟出去,說明這事連破龜甲都不愿意湊熱鬧。”
這說明啥,要麼一開始不成事,要麼剛成事就沒用了。
阮棠和柳湘云對視了一眼,兩人福如心至,異口同聲道。
“會不會洞錯地方?”
“會不會不行。”
唐小米在一旁欽佩地看著兩人,太敢說了。她學習的路還很長。
賀昆:“嫂子!我很行!!!”
孟韻:“我是婦產科醫生!!!”
行吧,小姐妹說說敲敲話也被這對新婚夫妻聽到了。
賀昆見來硬的沒用,就求爺爺告奶奶地讓這些人行行好,趕緊走吧。
“哥,胎教,我干女兒的胎教,不能被我拖了后腿。”
季南烽被說動了,拉著阮棠就告辭。
至于其他兩對夫妻,賀昆用同樣的理由打發了。萬一他們媳婦肚子里的已經懷上了呢?
人都走光了,柳社長也背著手走了。
季南烽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地載著阮棠回了家。
兩人洗漱后就上了床,季南烽愛憐地在阮棠的肚子上落下一吻。自打知道阮棠懷孕后,季南烽每日入睡前都會親親摸摸小閨女。
與小閨女交流完感情后,季南烽將阮棠圈在了身前。
“白天,有受驚了嗎?”
阮棠搖頭,依照前世,她要到77年才能懷上他們的閨女嬌嬌,現在提前了五年,她就懷孕了,她比誰都小心,生怕這一胎出意外。
“我覺得那季家有古怪。要是尋常遠房親戚,哪會故意晾著人來找茬。”
季南烽早將京市的季家拉入了黑名單,欺負他的孕妻,若是此仇不報,他枉為人夫,枉為人父。
只是這話卻不好跟阮棠說,徒增她擔心。
“別管他們,可能覺得自己是京市人,高貴著來找存在感。”
季南烽如大狗一般地在阮棠的脖頸間蹭了蹭,“唉,咱生完這一胎就別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