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透了的海鮮湯汁,緊裹著海鮮的鮮甜味兒,加上微熱的大白米飯……一口下去,渾身舒暢,靈魂都感覺要出竅了。
七月的天,這樣吃格外暢快。
阮棠吃了一大碗后就不動了,季南烽三人又盛了一大海碗。
自打糧站關門后,機械廠的伙食也開始限量供應,每個工人限量購買。
他們感覺好久沒吃那麼暢快。
“小嫂子,明天咱還吃這個唄?”
賀昆為了一口吃的,使出了渾身解數逗阮棠開心。
沒等阮棠答應,一腳被季南烽踢開,“我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媳婦,不是給你做煮飯婆的。你嫂子做什麼就吃什麼,不然你去食堂吃。”
賀昆不敢再開口,尋思著下回去國營商店買點東西犒勞犒勞小嫂子。
季榮開門剛想去洗碗,就看到幾個人上了四樓。
“三嫂,隔壁又出事了嗎?廠辦的高主任帶著人來了四樓。”
賀昆一聽,忙過來湊熱鬧。
阮棠聽到有熱鬧可以看,也往門口湊。她今天還在黑市看到徐二姐,正好奇著咋回事,沒想到廠辦的人動作那麼快。
阮棠巴巴地看著為首的高主任,走過了徐二姐家,站在了她家門口。
阮棠后知后覺地眨了眨眼睛,所以,高主任是來她家的?
看熱鬧看到了自家頭上,也是沒誰了。
高主任笑得溫文有禮,“阮師傅,咱們進屋說會話?”
阮棠側身讓高主任進屋,“高主任,坐吧,我給你倒杯水。”
高主任拒絕,“不必忙,今天來,我是有公事在身。”
“我們廠辦接到群眾舉報,說阮師傅作為機械廠的工人,拿著六級工資,但是在工廠的時間卻少得可憐。
這個月,竟然一半時間都沒有在廠里!”
“甚至,還遲到早退。別的工人辛辛苦苦地為機械廠奉獻自己。而你卻去買菜買肉,實在是給廠里起到了一個極不好的榜樣。”
“據廠辦調查,與阮師傅走得極近的胡大志,這些天也一直請假。”
高主任看了一眼季季南烽,季南烽輕呵了一聲,“我也有問題?”
高主任搖頭,“廠辦暫時只收到了對阮師傅的舉報。為了穩定群眾的心,廠辦今起決定對阮棠同志進行停職停薪處理,調查清楚后再對阮棠同志的處理進行通報告知所有人。”
高主任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份文件,上頭敲了廠辦的紅印。
阮棠十分善意地提醒道:“你們這個處理,楊廠長知道嗎?書記知道嗎?副廠長知道嗎?”
高主任一聽阮棠搬出了這些領導來壓他,不悅地皺眉:“領導們忙,這種小事情向來是我們廠辦調查處理的,最終的結果自然會遞給領導們簽字。”
阮棠不想跟高主任廢話,收了這張停職停薪的通知單。“我虛心接受群眾調查,等候最終調查結果出來后能還我清白。”
說完之后,就送了廠辦的人出門。
等人一走,季榮和賀昆都有些著急,提議要不要去找領導們說說情。
季南烽讓兩人別瞎操心,“出不了事,當初楊廠長親自帶著領導們上門來找阮棠去維修部門救場,簽的就是兼職協議,上頭寫著明明白白地寫著上班時間都由阮棠安排,只要維修部門不出差錯就行。”
阮棠哼了一聲:“哼,我就是看高齊不順眼,明明根子都爛了,還天天裝得道貌岸然。
誰知道這回是真有人舉報我,還是他想整我。”
高齊這人,賀昆和季榮都知道。
前陣子,季南烽還讓兩人多盯著他。但是這人一直本本分分上班下班輔導女兒作業,沒有任何的問題。
誰想,這一次高齊不知什麼原因,竟然自己出手對上了阮棠。
他們猜不到原因,那就只能高齊的后招。
是狐貍,總要露出大尾巴來的。
“停職了正好,我可以四處走走,我昨天還聽季小弟說,他們幾個同學要去水庫旁邊野餐,我正好也一起去。”
阮棠最近忙,都沒顧得上季小弟。
他記得季小弟出事就是這個夏天。
夜里,阮棠表示自己現在失業了,以后養家的重任就交給了季南烽了。
“你可別將自己也搞失業了。”
季南烽忍不住咬了一口阮棠的唇,“別烏鴉嘴。”
阮棠嚶嗚一聲反咬了回去。
兩人正是情濃時,隔壁響起了罵聲。
阮棠原本盛滿了情/欲的瞳眸,頓時越睜越大,最后被八卦填滿。
“你這個廢物,我不是讓你睡覺前尿好?大半夜的,你是不是故意折騰我?”
“憋著!要是尿出來,我就把你那玩意兒給割了,反正也也沒什麼用!”
阮棠聽得分明,這是徐二姐的聲音。
徐二姐這般咒罵徐二姐夫,徐二姐夫卻一句也沒有回嘴。
要知道,以前可都是徐二姐夫打罵徐二姐的。
季南烽默默地拉上了底褲,看來今晚這氣氛是成不了事了。
原來,徐二姐被警方帶走后,徐二姐夫的家人誰也不肯來照顧他。原本對他好的要死要活的寡母也沒有露面。
徐二姐夫餓了兩天,床上也全是屎尿,身上的傷口也開始潰爛,他大聲喊著求救,最后還是聽了勸,與徐二姐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