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眠不怕,反倒哈哈大笑:“娘親說粗話啦,那可一點都不可愛啦!”
慕容御也說:“什麼老娘,多不好聽。”
明無憂:“……”
一著急說漏嘴了。
不過,看著上前幫孩子清洗換衣的慕容御,明無憂不得不承認,江面上的人那外號的確送的貼切。
這個曾經走在水面上就渾身僵硬,如臨大敵的乾國攝政王,如今當真是水中一尾蛟龍。
番外 摘星(一)
儋州城外有一座綿延數百里的蓮華山脈,山頭層巒疊嶂之間,紅墻青瓦,檐角飛翹,引得過路的行人都要多看兩眼。
這樣的富貴之處,他們也只能是看看。
那紅墻青瓦的山莊,是有名的朱家莊園。
里面風景美如畫,飯食講究一菜千金。
如今這儋州城里,也只有那麼一兩戶有膽子到這朱家莊園里去走動一二。
不過那兩戶對此處也是敬而遠之的。
誰家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牛車上的老漢呵了一聲:“也不知道那朱家莊園的東家到底是怎樣的財大氣粗,搞這麼奢華的地方,又沒客人光顧,圖什麼?”
“賺不到一文錢的銀子,每日里光給那些下人們的工錢就是一大筆了。”
“哎,想不通啊想不通。
“你懂什麼!”車上一人說道:“人家有銀子根本不在乎養這些人,你想進莊子去做那最下等的活計人家還不要你呢!”
老漢哼道:“老子才不去。”
先前那人笑了兩人不說話了,眼神卻掃過那一片翠綠之間的閣樓屋瓦,眼底浮起幾分向往。
那麼美輪美奐如仙境的地方,便是進去做灑掃粗使的下人,月銀也比他們這些販夫走卒辛苦好久要多得多。
誰不想去呢?
但他方才所說,也是實話。
這地方,不是他們想去就能去的。
人家真不要。
……
時間飛梭,金烏西沉。
八月的儋州白日里熱的人煩悶,晚上卻涼爽的舒適。
朱家莊園最大的仙客樓內走出個年輕俊美的公子。
公子一身水繡藍衫,腰間束著上等羊脂白玉帶,手握千金難買的玉骨折扇行走間袍擺起落,折扇輕搖,一派悠閑的世家公子模樣。
公子身后跟著兩人,一個青衣寬袖勁裝,是公子的護衛。
另外一個是中年男子,微微躬著身子,一直保持在公子身后三步遠處,微斂的眼眸之中含著精光,一看就知是個厲害角色。
“后山有灣冷泉,晚間泡溫度正適宜。”中年男子笑著詢問,“公子要不要去那處泡一泡,也好緩解這一路的疲乏?”
青衣護衛眼睛一亮,“公子,去泡泡吧,這儋州本來就熱,咱們又是趕路過來的,屬下都覺得難受了。”
更何況金貴的主子。
年輕公子腳步微停,“遠嗎?”
“不遠。”中年管事說道:“步行大約兩刻鐘——那里山道崎嶇且窄細,車馬和轎子都不好過去。”
護衛大嘆:“還得走過去?”
年輕公子倒是笑了一下,“兩刻鐘而已,去吧,勞煩京管事幫我準備。”
“老奴遵命。”
年輕公子穿過亭臺樓閣,從山莊角門而出,隨著引路的小廝前往管事所說的冷泉。
果然是走了兩刻鐘,一行人才瞧見前方芭蕉葉叢生處有條很干凈的青石板小路,前面白氣氤氳,似乎還有舒爽的氣流撲面而來。
護衛松了口氣。
瞧著不錯,應當是沒有白跑。
他們快馬加鞭趕到這儋州朱家莊園,一路上日夜不休,可是累得夠嗆。
如果再走了兩刻鐘來,那冷泉什麼都不是,豈不是浪費時間?
隨在二人身后的小廝拎著兩個包袱,一個里面是給公子準備的衣裳,另外一個方方正正,拆開包袱布,卻是個木制的盒子。
里面是沐浴用的香膏和精油,玉梳,發簪,發帶,還有好幾樣他不曾見過的瓶瓶罐罐。
想來都是金貴到有價無市的東西。
護衛不禁感嘆:“京管事真體貼。”
他這做公子貼身護衛的,平素伺候公子都未見得準備的這麼細致。
年輕公子——云子辰沒什麼表情。
這等的奢靡是朱家莊園的特點。但奢靡的過了頭,也導致朱家莊園被高高掛起,這幾年來生意慘淡,還要支付大量的銀子維持莊園。
年年入不敷出呢。
他這朱家莊園的生意伙伴,也受不住連年虧損。
他這次前來,就是要想法子解決儋州此處朱家莊園這個情況的。
“清元。”
云子辰淡聲開口。
“明白!”護衛清元接過了小廝手上的東西,示意小廝退走,再將那衣服和瓶瓶罐罐等一眾物品仔細地擺放在了泉邊一塊光滑平整的石頭上。
這石頭,一看就是專門用來放沐浴用品的呢。
云子辰寬衣的時候,清元就懂事的往遠些地方去歇息了。
衣衫一件件落地,云子辰穿著輕軟的中衣下了水,閉上眼睛靠在池壁上,緩解身體連日來的疲乏。
至于那些香膏精油……他方才倒是看了一眼,卻無心去用。
太麻煩了。
而且也太貴重了,一小瓶便價值千金,若真的用了,他心里實在不適。
清元百無聊賴,拽了一個芭蕉葉晃了晃去地玩耍。
連日操勞,他這晃了一會兒,把自己給晃悠的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