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蔥郁的樹叢,看似漆黑一片,卻好似暗光閃爍。
云公子頓了下,轉身過去。
牡丹正扶著婢女的手下床,不料身子一輕,竟然是被云公子抱了起來。
“公子?”牡丹錯愕地盯著他。
剛才還把她丟到地上的人,現在就抱她了?
“你跳累了,必然腳痛,我抱著你走吧。”
云公子面含微笑地看著牡丹,那懷抱又穩又暖,就這樣橫抱著她邁步往前走。
牡丹不懂得他為何忽然轉變了態度。但這樣的轉變無疑讓她心花怒放。
她本就是風塵女子,并未有旁的女子那樣的矜持,心隨意動之下,勾著公子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記:“公子……”
公子背脊微僵,卻沒推開她,只朝后揚了揚脖子笑道:“別鬧了,回去再說。”
這話曖昧十足。
跟在后面的船家呵呵笑了起來,伺候牡丹的婢女也掩嘴輕笑。
而此時不遠處的人群之中,有個紅衣佩劍,江湖人打扮的女子。
她站在街角,目光盯住那公子和牡丹消失的方向,眼底在短短的片刻時間,浮起無數情緒。
意外,驚喜,錯愕。
最后在回憶起他們那親昵姿態時,臉上所有溫度盡數消失,面無表情。
五年不見,他再不是當初那個清朗干凈的戰王府小公子。
他變的沉穩持重,還有了這樣一個……紅顏知己!
番外 此情綿綿(二)
云公子一路抱著牡丹回到了牡丹閣,進到房間的一瞬,他將牡丹放下。
牡丹含羞帶怯地擁住他:“公子今夜為何……”
“噓。”
云公子單手捂在牡丹嘴上,讓她住口,另外一手還攬在牡丹腰間,看似動作親昵,眼神卻冷靜沉穩,半點沒有被女色迷惑的樣子。
云公子神色凝重,聚精會神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正當牡丹詫異之際,云公子抱起她滾到了床榻上去。
于此同時,掌風帶的屋內燭火熄滅。
在滾上床榻的那一瞬,云公子將立在床邊的寶劍拿起。
他隱于床帳之后,拔劍出鞘,順著床帳的縫隙謹慎地朝外觀望。
片刻后,有三條人影越窗而入,手持兵器兇神惡煞朝著床榻方向圍了過去。
夜色幽沉,瞧不清那三人面貌。但看腳下和拿兵器的姿態也知道并非普通宵小。
云公子唇角微勾,只待那三個男子靠近些許,忽然身形一閃,從床帳內竄出,招式凌厲逼退三人,同時翻身落在窗口位置,擋住他們的去路。
那三人面色微變,領頭的怒喝道:“他娘的,你個臭小子使詐騙我們?”
他們本是要乘今夜百花巷無人,這臭小子又和女人滾在床上的機會一擊必殺。
可看此時這男子衣衫整齊目光銳利的模樣,分明就是局!
云公子冷冷說道:“等你們很久了!”
這三人先前是和年輕公子動過手的,吃了大虧不說,還死了一個兄弟,這一次就是為兄弟報仇而來。
他們深知此人的厲害,且此人還和朝廷有些瓜葛,今日既然是局,那必定還有后招。
三人相互對視,達成了共識,立即想要退走。
但顯然晚了。
窗口的位置被云公子堵住,樓下隱約傳來腳步聲。
云公子冷冷道:“中山狼,你們今天跑不掉的。若是不束手就擒,我便直接取你們性命,給那些被你們殺害的無辜之人一個交代!”
“他娘的!”中山狼中的老大怒喝一聲,“跟他們拼了!”
他們做的就是殺人越貨的買賣,犯了多少樁案子自己都記不清了,束手就擒等于找死,自然是要背水之戰,沒準還能撿條命。
三人同時向云公子攻去。
房間內漆黑一片,那三人又是兄弟,默契十足,招式凌厲殺氣十足。
但那公子便是自己一人,也守住窗口的位置,三人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
啪嗒。
房門被人踹開,有年輕男子喊道:“公子,我帶了衙門的人來幫你!”
火把將屋內照亮,兩隊滁州府衙的捕快沖進來。
三人本就應對不了那個云公子,現在人多勢眾,更加難以脫身。
就在此時,床榻上傳出一道女子低呼。
原來是中山狼的老三被云公子劍鋒掃的跌到了床邊,嚇到了床榻上的牡丹姑娘。
那人立即反應,一把將床上的牡丹提在手上做人質,“放了我們,我們就放了這個女人,否則我立即殺了她!”
中山狼中其他兩人也快速靠到老三身邊,提著劍陰狠地瞪著云公子和那些衙役。
后面上來的青衣男子顯然是云公子的隨從。
他快步走到云公子身側護著,冷聲說道:“你們拿了人質今日也跑不了,識相的把人放了,你們還能有個全尸!”
“公子、公子!”牡丹驚呼道:“救救奴家,你救救我——”
云公子眉心微皺:“把人放了!”
“笑話,你當老子是什麼人,你讓開窗口的位置,讓我們走,我們立馬放了這娘們,否則老子就拉這娘們陪葬!”
牡丹何曾將過這等陣仗。
她知道自己的小命全在云公子的一念之間,恐懼蔓延,淚水橫流,祈求地看著云公子。
隨從壓低聲音:“公子不能放啊,咱們追這些人大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