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沒想到……原想著那陸家父子不好請得動……四弟還是挺有些能耐的。”
“人也活潑聰明,郡主啊,你說都是親兄弟,為什麼咱們姑爺不會心疼人,也不知道郡主喜歡什麼,還——”
“住口!”
云安郡主聲音轉冷,“出去外面站著,以后若再說長道短就不必在我身邊伺候了。”
“……是。”
站在院外隱蔽處的云子淵握緊了手里的木制盒子,看著身后清彥抱著的那麼多東西,臉色非常冷。
清彥硬著頭皮說:“將軍,您不進去嗎?”
云子淵閉了閉眼,隨手將盒子丟到了清彥懷中,“你把這些東西找個地方存起來,退下。”
清彥不敢多說,退走了。
云子淵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進去,停在院門前站了半晌。
她喜歡那些東西。
那自己買的這些,她必定不會多看一眼,只怕還會覺得莫名其妙。
原來在她身邊伺候的人是這麼覺得的。
他不懂得心疼人,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還什麼?
真糟糕啊。
“姑爺?”
從外面回來的劉嬤嬤看到了云子淵,詫異地說:“怎麼不進去?”
云子淵冰冷地說:“正要進去。”
他單手負后跨步進去時,云安郡主正小心地整理桌上的幾幅畫,抬頭瞥了他一眼便又收回了視線:“今日回來晚了,是宮中有什麼事務嗎?”
“嗯。”
云子淵一個字應了,視線落到桌上的畫作上。
云安郡主很是寶貝,再沒有多問云子淵什麼。
云子淵靜默了片刻,也不再多說。
400、一只悶葫蘆
從這日開始,夫妻二人又開始同床異夢。
天氣逐漸暖和起來,云安郡主不至于冷到晚上睡不著,也不會自動尋找熱源擠到云子淵身邊來。
云子淵卻難以入眠了。
他試圖改變這樣的現狀,但根本不知如何下手。
每次休沐回府,云安郡主都會和他客氣的打招呼,每次離開進宮,她也會貼心地幫他更衣,親自送他。
但他就是覺得不夠,覺得缺點什麼。
他也曾想過,抱她親近她。
可心里就像有了什麼疙瘩一樣,每次伸出手去總又縮回來。
這狀態讓他頭疼也讓他煩躁。
而云安郡主沒發現這些異常。
畢竟他們夫妻交流太少了,府中事務又繁瑣多雜,她掌管中饋很忙。如今有了心愛的字畫,還分了心思。
只有劉嬤嬤心細如發,察覺這對夫妻的相處模式古怪離奇。
一日空閑了,她一邊伺候云安郡主筆墨,一邊試探著說:“郡主,姑爺最近心情不太好。”
“我看出來了。”云安郡主握著筆,“或許是公務太繁忙了吧,等過些日子應該就好了。”
“不是公務。”劉嬤嬤說:“老奴打聽過了,宮中一切平順,姑爺很受皇上器重,前幾日還御賜了寶劍。”
云安郡主微怔:“他怎麼也沒和我說?”
“郡主忙著啊……”劉嬤嬤嘆息一聲,“姑爺每次回來,你們基本都說不上幾句話,都是客客套套的,您也知道他就是個冷性子,您不問他當然不可能說。”
云安郡主慢慢地放下筆,“嬤嬤也說了,我忙,他不主動說……”
“這就是問題啊!”劉嬤嬤說道:“哪對夫妻會這樣,也太相敬如賓了。而且最近郡主又沒有和姑爺同房了對不對?這樣不行的,遲早要出問題。”
云安郡主無言以對。
尤其是她總關心自己和云子淵床笫之事也讓云安郡主心煩。
于是隨意敷衍了一聲「知道了」,就不打算和劉嬤嬤多說了。
劉嬤嬤見她那姿態,也知道自己逾越了,唯恐真的惹了云安郡主生氣,她也只好閉嘴。
下午,云子淵從宮中回來,進院子便默默卸甲換衣,看云安郡主認真地畫畫寫字,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安靜地轉身出去了。
云安郡主看著他的背影,幽幽地嘆了口氣。
將手中的一點事情處理完了,她掛了筆到廊下去,“他去哪兒了?”
“應該是去練武場。”采桑趕緊回:“瞧著就是去那個方向。”
“那過去看看。”
云安郡主帶著采桑,到了練武場的時候,看到清彥站在一側氣喘吁吁,云子淵在場中練劍。
這是云安郡主第一次見他練功,她縱然不懂武,也看得出或許是因為心火旺盛,招式十分凌厲霸道。
劍尖掃過還未生芽的樹枝時,震的上面的枯葉都掉了下來。
“少夫人!”清彥趕緊朝云安郡主行了禮,要叫云子淵停下。
“你回去吧。”云安郡主攔住他。
清彥懂事地退走了。
云安郡主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等他一套劍法舞完收勢,才慢慢走上前去。
“你——”云子淵看到她顯然十分意外:“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把樹上枯葉震下來的時候,我就來了。”
云安郡主拿著帕子踮起腳。
云子淵愣愣地看著她。
采桑低聲提醒:“姑爺,您低下頭。”
“……”
云子淵反應過來,立即低頭,但動作太快,反倒讓云安郡主的手擦了個空。
兩人都怔住。
云子淵有些尷尬。
云安郡主把帕子遞給他:“你自己來。”
云子淵卻不接,只是眼神幽沉地看著她,“你來。”
云安郡主笑著幫他拭了汗,收回手的時候,云子淵忽然把她的手握住:“郡主,我——”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不知道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