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郡主等的都餓了,再加上,想到等會兒要自己睡,必定冷的沒辦法,心情有些不好,胡亂吃了點東西就上了床榻。
劉嬤嬤低聲說:“郡主,老奴把飯菜溫著吧,萬一姑爺晚上回來呢?”
“他以前有公務不回家都會派人通知的,今日沒通知不回來,想著肯定是要回家的吧。”
云安郡主默默片刻,“隨你吧。”
“是。”
劉嬤嬤吩咐人把飯菜撤下,又讓采桑和槐葉給云安郡主把暖爐搬到床榻邊上去,在被窩里面也塞了好幾個湯婆子暖著,才溫言說:“郡主不如先看看書。”
云安郡主「嗯」了一聲,起身到桌邊去,繼續翻白日里看過的游擊。
這一看,子時都過了,夜色一片黑沉,屋子里越來越冷,云子淵還沒回來。
云安郡主深吸了口氣,將書本丟下,轉身回了榻上。
很冷。
湯婆子捂出來的那種溫度,和云子淵在的時候那種暖完全是不一樣的。
云安郡主翻來覆去了半個時辰,好不容易入了睡。
迷糊之中,她似乎聽到旁邊劉嬤嬤在說什麼,有些心煩地張開眼,想詢問她何事,卻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向床邊走了。
云安郡主的瞌睡蟲瞬間消失,擁著被子坐了起來:“你回來了?”
“嗯。”云子淵已經卸了甲,但還沒換衣裳,身上瞧著有些風塵,像是走了遠路,“有點事情耽擱了。”
“你沒吃東西吧?我讓劉嬤嬤把飯菜送進來。”
“好。”
云子淵拆腰帶寬衣。
云安郡主遲疑了一下,披了衣裳下床,從柜子里重新給他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遞給他。
云子淵接衣服的時候,兩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
云安郡主反射性地瑟縮了下。
“涼著你了。”云子淵淡淡地說了一聲,“剛從外面回來是這樣的,等會兒就不這麼冷了。”
云安郡主咬著下唇,看著他穿好衣服,往外走去。
她分明看見,云子淵的耳朵很紅,再聯想他剛才手的溫度……
她忽然意識到,他不是個爐子啊,他也會冷,也會涼。
“你——”云安郡主喊了一聲,回過身去把自己的湯婆子拿著,到外面坐在他身側,塞進他手中,“捂會兒。”
云子淵愣住。
“發什麼呆啊。”云安郡主瞥了他一眼,把他的兩只手都擺在湯婆子邊上,這時候又發現,他手背上有兩道很長的劃痕,頓時就皺起纖細柳眉。
“怎麼傷的?”
云子淵看了一眼,“沒注意……”
“那你都在注意什麼。”云安郡主眉心皺的更緊,一邊抓住他的手看,一邊吩咐劉嬤嬤:“你快把傷藥拿來。”
劉嬤嬤「噯」了一聲,很快就把藥酒和包扎的紗布全部送到了云安郡主手邊。
云安郡主小心仔細地擦拭著那兩處劃痕,清洗干凈了,又仔細用了藥,還用紗布包裹了起來。
云子淵十分的不自在。
一點小傷,她居然這樣慎重,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原本想著把手抽回來的。
但看她蹙著眉那麼認真……她的手又滑膩的像是最好的絲綢,他到底也沒抗拒。
“好了。”將傷勢包扎好,云安郡主抬眸瞧了一眼,發現他耳朵還紅著,便雙手伸了上去,給他捂住,想將自己手上的一點點溫度傳遞過去。
只要他回來,兩人就睡在一起,好像做這些的時候順其自然,也沒什麼扭捏的。
云子淵卻頗有些如臨大敵,身體緊繃的瞪著桌子。
片刻后,云安郡主覺得可以了,退回去坐到圓凳上。
云子淵才稍微松了口氣。
劉嬤嬤將飯菜擺好,兩人沉默的用了飯。等到要歇息的時候,云子淵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到自己先前換下的衣服那兒,拿了個木頭盒子過來。
“這是……”云安郡主愣了一下。
那盒子看起來有點粗糙,像是木工刻了一半的半成品。但周圍倒是光滑,也沒什麼木刺。
“給你的。”云子淵把盒子放在床邊,彎身脫靴。
云安郡主琢磨了一會兒,把盒子打開。
里面是一小株艷紅色的梅花,開的正好。
384、約莫沒睡好
“你……”云安郡主看看那花,又看著背脊挺拔如山的云子淵,聲音低柔地說:“你在哪兒摘的?”
“京郊。”云子淵躺下,“今日去那邊有公務,看到了就摘了。”
“那盒子呢?”
“隨手找了塊木頭刻的。”
“你自己刻的嗎?”
“嗯。”
云安郡主不說話了。
云子淵本來閉著眼睛養神,隨口回答她罷了。但她忽然不說話了,讓云子淵忍不住生出些猜測來。
他張開眼眸看著云安郡主:“你不喜歡就丟了吧。”
云安郡主也沒說話,只把盒子放在床內側。然后自己鉆進了云子淵的被子里。
云子淵:“……”
所以喜歡還是不喜歡?
云子淵覺得女人的心思真是難猜。
不過他素來也不會花時間去猜這個。而且這趟公務出的太累,兩日基本沒睡覺,他現在非常困,只想睡覺。
攬著美人,云子淵很快睡著了。
云安郡主本來想和他說兩句話的,結果還沒醞釀好他就睡了。
就像是一口飯,卡在了喉嚨里面,不上不下噎著難受。
想叫醒他吧,又瞧著他一臉疲憊,到底也是沒狠下心來,乖乖縮在他身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