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個龍頭是暖泉,一個是冷泉,是為中和池水溫度專門做的設計。
明無憂上次落水用過這個池子,自然知道這里的構造。
“不許進來!”屏風之后又水聲,慕容御的聲音也如冰珠一樣,從后面砸了過來,“出去!”
“……”明無憂抿緊了唇瓣,停頓片刻后,毅然轉到了屏風后去。
殿內點著兩盞燈,光線有些暗沉。
慕容御拖著厚重的朝服靠在池壁上,身體隱隱顫抖,不知道是因為藥效作用,還是因為池水太冷。
他神色艱難地看著她,眼睛里面一片赤紅,“你……你進來做什麼……”
明無憂沒有看他,而將池邊的數盞宮燈全部點亮,又轉到那冷泉的龍頭處,關上水閘,又到其余三個暖泉的位置開水閘。
“別……”慕容御的聲音已經打了顫音,沒有絲毫力度。
當然,有力度也不能阻止明無憂。
等把暖泉打開后,明無憂朝外揚聲,“把暖爐都送進來吧。”
沒有人應聲,但眨眼功夫外殿的門就有開合的聲音,以及連串兒十分有節奏的腳步聲。
暖意,在片刻功夫開始在大殿內蔓延。
待到那些人要出去的時候,明無憂又說:“走遠些。”
關門的聲音似乎有些許停頓。
然后。
咔。
大殿的門合上。
池中熱氣氤氳,慕容御卻更難忍受,臉頰,脖頸全部漲成了紅色,脖子里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明無憂在池邊坐下,“你這樣是熬不過去的,你也知道怎麼解毒。”
“不……要……”慕容御牙關打顫,說出兩個字來。
“不要我?”明無憂朝他看,聲音平平,沒有起伏。
慕容御閉上眼睛,全副心神都用在對抗體內無數躁動上,完全沒有空余的心思能和明無憂對話。
盡管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自制力正變得越來越薄弱,不知哪一秒就要控制不住。
明無憂咬牙。
想到他放一池子的冷水,把屋子搞的這麼冷,寧愿凍死都不愿意抱她,一股惱恨驟然從心底朝上沖。
明無憂憤怒地說:“那我讓你的手下給你找個別的女人來!”
慕容御陡然睜開眼睛,眼睛里面寫著清楚明白的拒絕,以及隱忍,痛苦。
明無憂的火氣忽然就消失了。
她深吸了口氣,下一刻,寬了自己厚重繁復的宮裝外袍,嘩啦一聲下了水,察覺慕容御張口想說話,她先發制人:“閉嘴!”
她緩緩走向他。
慕容御的自制力已經到達了臨界點,手掌一探,強烈的氣勁卷了明無憂的身體撲到他的面前。
“無憂兒……”他痛苦地喊她,在碰觸到她的那一瞬間所有自制力全部化為烏有。
裙裳飄到了水面上,如花兒一樣朵朵綻放。
明無憂也像花兒一樣,被慕容御啃噬殆盡,拆吞入腹,骨頭都不剩。
“抱歉。”
迷糊之中,明無憂聽到慕容御說了這麼一聲,身體也騰了空。
明無憂想,總算能休息了。
但卻在接觸到軟軟床褥的那一瞬間,新一輪的折騰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長時間的忍耐,以至于暴發的后勁猛烈霸道。
明無憂覺得自己像條魚,在砧板上翻來覆去地被擺來弄去。
她累的睡過去一次,醒來的時候他似乎還不知疲倦。
明無憂悲哀地想,自己一直在惦記他,結果每次都失手,搞到如今被這樣折騰,這記憶實在是太不美好了。
……
太和殿里,慕容御已經換上了舒適的靛藍色綢緞深服。
宮燈搖曳。
他坐在九龍床邊上,明無憂已經累的睡過去了,深色系的床褥和錦被,將明無憂的那張小臉映襯的更加雪白。
她的眼角淚痕猶在,像是在控訴著他整晚的不溫柔。
慕容御的手指忍不住撫了上去,眼底升起無數歉疚。
原想要這一世一切圓滿,美好的沒有任何瑕疵,卻不想最大的不圓滿和瑕疵出在了自己身上。
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在新婚夜。
還是在被藥物控制的情況下,自己近乎野獸一樣失控的折騰。
慕容御的心情十分糟糕。
繼而想到此事是太后為罪魁禍首,心底頓時殺意再起。
沒有人能在算計了明無憂之后還活著。更何況太后屢次警告充耳不聞,還以自己的「秘密」威脅他!
他不像明無憂,有耐心花時間去逼得一個人走投無路,折磨的她瀕臨絕望自己去死。
他對待敵人的手段永遠快準狠。
慕容御極其輕柔地撫了撫明無憂的臉頰,降下身子吻了她的額角,仔細掖好被角,起身離開了。
到了外殿,他身上的溫情盡數消失干凈,只剩下陰冷,“太后呢?”
“回主子……”冷驍趕緊上前來,“回到鳳儀宮了之后就請了太醫,然后封閉了宮門,皇上去求見也沒見到人。”
“倒是懂得縮到殼里去。”慕容御冷笑一聲,“將所有鳳儀宮的宮人拖到南三所嚴刑拷打,審問昨日夜宴之事,尤其是太后身邊的貼身女官。”
“還有玉英蘭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許放過。”
“是!”冷驍沉聲應罷,問:“那太后本人呢?”
“軟禁鳳儀宮。”慕容御冷冷道:“收回冊寶金印,太后服制,不允許她見任何人,不得留伺候的人,一日三餐派人送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