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與太子綁在了一處,他們如今只有昭王可選。
若太子登基為帝,寧王府便更沒有蘇恒的事了。如果昭王為帝,只怕會因為與蘇鈺的仇怨而牽連自己。
所以在此之前他務必要得到昭王的重用。
“慢慢來,昭王會有用到我們的時候。”林氏安慰著蘇恒也安慰著自己,她不相信堂堂寧王府會沒有昭王想要的。
錢瑩狠話雖說得痛快,可她內心卻茫然又無助。因為她既救不了家人也沒有辦法讓蘇恒付出代價。
原以為自己出身高貴,又才學過人,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竟如此無用。
她跑著跑著突然摔倒在地,柔嫩的手掌擦破了,滲出殷殷血珠。
她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掩面痛哭起來。
云嫣然用過午膳正在院中散步,遠遠便見錢瑩摔倒,她本想轉身走人,可聽錢瑩哭得哀婉悲痛,驀地觸動了她的某根神經。
前世金家覆滅時她也如錢瑩一般,覺得天地崩塌,世界之大卻已無她容身之處。
云嫣然看著她,終是嘆了口氣,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或許是有孕之后她的情緒更加敏感。
她從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可這次她卻不忍恍若未見。
“阿芙,去將郡王妃攙扶起來。”
云嫣然開口,阿芙雖不情愿但還是聽話上前。
這女人討厭的很,剛嫁進王府就處處與王妃作對。如果不是王妃心善,她才懶得理會錢瑩呢!
錢瑩顫顫起身,待看見云嫣然,她一把甩開阿芙,狀若瘋癲的道:“云嫣然,此番你終是稱心如意了是不是?
想笑就笑出來吧,不必假惺惺的裝好人,你贏了!誠如你所見,我已經一無所有,輸得一敗涂地。”
阿芙狠狠瞪她一眼,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她擔心錢瑩發瘋會傷到云嫣然,連忙警惕的站在云嫣然身前。
云嫣然卻輕輕拍了下阿芙橫伸的手臂,向前邁了半步,目光淡然的望著錢瑩,“我為何要笑?”
錢瑩恨恨的瞪著她,抿唇不語。
云嫣然緩緩開口道:“王爺曾與錢尚書有些齟齬,可那也是錢尚書出口傷人在先。
而后你嫁入王府,難道不也是你處處挑撥在先嗎?我又可曾出手害過你?”
“我們各為其主,各憑本事,我只是輸了,而不是錯了。”錢瑩并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自小母親便曾告訴她,人要上進,要不停的爭不停的搶。因為你不搶別人,別人就會來搶你。
云嫣然懶得與她爭論是非,只道:“正如你所言,既已入局便要做好隨時會輸的準備。
木已成舟,結局不能你憑一己之力能夠更改的。
不過我想錢夫人應該很慶幸,慶幸你已嫁做人婦,不用受到牽連。
你的身體里同樣流著錢家的血。即便你不是男子,可只要你還活著錢家便不會真正的覆滅。
與其自怨自艾,不如好好活著。縱然有恨也要等到時機成熟方能一搏,否則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正如她前世被宋安然困在水牢中飽受折磨,可她從未想過死。因為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她不甘心無聲無息的死去。即便無法殺光所有人,她至少也要拉下一個共赴黃泉!
錢瑩怔怔的看著云嫣然,“你為什麼要與寬慰我嗎?你難道不恨我嗎?”
云嫣然挑了挑眉,旋即搖了搖頭,“你未曾傷過我分毫,我為何要恨你。
若說為何寬慰……”
云嫣然頓了頓,才搖搖頭道:“或許是因為我曾與你一般無助吧。”
不欲再追思往事,云嫣然繼而道:“想必你已知曉蘇恒非是良人,與其在這里憎惡我,不妨想想如何保全自身吧。”
言盡于此,云嫣然不欲多說,偏頭對阿芙道:“阿芙,扶我回院子吧。”
錢瑩一個人呆呆站了許久才折身踉蹌離開。
過了兩日,云嫣然正在用早膳,忽然聽到了錢瑩有孕的消息。
云嫣然手指微微一頓,旋即了然笑了笑,看來她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芬兒心中納悶,低聲問道:“王妃,您不是說那飯菜中有讓人不孕之物嗎?”
云嫣然彎唇,語氣意味深長,“凡事都是事在人為罷了。”
錢瑩出生在權貴之家,深諳后宅生存之道,想必她自有自己的辦法。
林氏聽到這個消息后沒有歡喜,而是慎重的問道:“你可找大夫給她探過脈?此事可不能只聽她一面之詞。”
蘇恒頷首,笑著道:“母妃放心,兒子已找了府醫瞧過,的確是喜脈。”
聞后林氏才拍拍心口,長舒了口氣,“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那云嫣然可惡至極,竟將兩院的飯菜互換,損傷的恒兒的身體,還得調理個一年半載才能有子嗣。
不過還好她用的是慢性藥,想必錢氏在藥力生效前便懷了身孕。
林氏臉上有了笑,“沒想到錢氏也并非全無用處。既然她懷了身孕就姑且再留她一些時日。
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取得昭王的信任,你不要氣餒,想必昭王也在暗中估量。
再過幾日昭王妃在王府辦宴,屆時母妃幫你探探昭王妃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