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辦法進食,可不能生生把自己餓死。
蘇容一時哭笑不得,這也算生命力頑強的一種體現吧。
蘇容正在書房中看書,聽到婢女稟告阿婉醒了,便立刻放下了書冊抬身而去。
阿婉虛弱的靠著錦枕,聲音輕細的道:“幫我煮些粥,粥里面可少放一些碎肉屑。”
她身體虛弱,急需營養,干喝些清湯寡水可不行。
旋即又說了一張方子,“這是補血益氣的方子,麻煩一并幫我熬了來。”
蘇容邁進殿中時正聽見這一番話,唇角不禁彎了彎,看來她身子無礙了,已經知道調理恢復了。
“參見殿下。”婢女福身行禮,蘇容擺擺手,讓婢女退下。
看見蘇容走進來阿婉沒覺得驚訝。她雖一直昏昏沉沉的,但暈倒前的記憶還在。
見她要下榻,蘇容忙聞聲道:“阿婉姑娘是本宮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自不必多禮。”
阿婉笑了笑,目光依舊璀璨明亮,似乎已經忘了先前的危險,“我是醫者,那是應該的。
此番倒是多虧太子殿下相助,否則我性命難保。”
蘇容揚唇,清潤的容顏仿若三月春暉,溫暖輕柔,“若這般說,本宮乃大越太子,阿婉姑娘既是大越的子民,本宮護你亦是應該的。”
阿婉呵呵笑了笑,心想我可不是你們大越人。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道:“太子殿下,我還要求你一件事,麻煩你千萬不要將我的行蹤告知給嫣然……”
蘇容:“呃……”
“拜托拜托,她事情都已經夠多的了,我不想給她添麻煩了。
若是方便,就麻煩太子再收留我一些日子,等到下個雨天我便走。”
蘇容偏頭,表示不解,“為何一定要是雨天?”
正常人出行不是該選艷陽高照的日子嗎?
“嗯……”阿婉沉默一瞬,隨口胡謅道:“個人怪癖,我就喜歡在雨天出行,越大越好,最好是電閃雷鳴的那種。”
蘇容一時無言,難怪他是在暴雨中撿到的阿婉。
阿婉雙手握拳,朝著蘇容不停的拜拜,星星眼中滿是祈求之意。
蘇容歉意道:“抱歉,并非本宮不肯幫你保守秘密,實是那日救你之人是寧王的親衛。”
自己雖是太子,但寧王才是莫憑心里真正信服之人,他是斷不會隱瞞寧王的。
阿婉氣得險些一口氣背過去,早說些啊,浪費了她多少感情。
“不過本宮已經讓他轉告寧王夫婦兩人,讓她不要對別人透露你的行蹤。
畢竟現在還不知是何人要取你性命,還是低調些的好。”
阿婉微微松了口氣,如此也好,那她就和嫣然好好說說吧。
蘇容覺得納悶,“你與寧王妃關系甚是親密,緣何要對她隱瞞。”
阿婉憋了半天,只干笑著道:“說來話長,太子殿下,我好像有些頭暈。”
見她似有難言之隱,蘇容便不再追問,只耐心道:“那你好生歇著,若有何需要盡管派人尋本宮。”
“謝過殿下。”
支走了蘇容,阿婉無力的重新躺回榻上,仰天哀嘆,“想我這輩子一直救死扶傷,行善積德,怎麼就平白惹出了殺生之禍呢?”
多好的一場雨啊,多大的雷啊,這被劈一下指不定就回去了,真是可惜啊……
哀嘆中,阿婉又沉沉睡去。
等她睜開眼時,榻旁的桌案前坐著一道人影,透過模糊的眼簾隱約可見是個身材清瘦的少年。
少年聽到響動,偏頭看向床榻,見她醒了,忙起身道:“阿婉,你醒了!”
“嫣然?”剛睡醒的阿婉有些不太確定。
云嫣然走到榻邊,小心的將她攙扶起身,柔聲問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真是你啊,你怎麼這般打扮?”
云嫣然也是無奈,東宮沒有太子妃,她一個女眷自然不好拜訪。
“話說回來,你怎麼會遇到刺客?”云嫣然越想越后怕,如果那天沒遇到太子,阿婉是不是就遇害了?
阿婉眨了眨眼,“我以為你會先問我為何一眼不吭就走了呢。”
云嫣然瞪了她一眼,還好意思說呢,“反正你現在也跑不了,我不急著問,問你也不見得說實話。”
阿婉心虛的垂下頭,她的確有些不好意思說。
云嫣然一眼看透她的心思,開口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弄清究竟是誰要暗害你。
你想想,這段時間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你還不知道我嗎?”說到此處阿婉也不禁氣惱,“我每日都在玉顏閣,能得罪什麼人啊,那些都是上帝,我哄著還來不及呢!”
云嫣然也了解阿婉的脾氣,合得來便好好相處,合不來便笑笑置之。況且她沒有家人在長安,沒有威脅到任何人的利益,怎麼就會招來殺生之禍。
“那有沒有什麼行為古怪的人?”
“行為古怪?”阿婉細細思忖,突然想到一件事,可又覺得應該沒什麼關系,“若說古怪,那昌平郡主倒是挺奇怪的。”
云嫣然蹙眉,“她?你們兩個不是只見過一面嗎?”
“對啊,說的便是如此。”阿婉擰著柳眉說道:“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她在雅間里卻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還擼我的袖子,你說奇不奇怪?”
云嫣然細細品味著,手臂、衣袖……
腦中電光火石見閃過一抹光,云嫣然瞳孔一縮,連忙道:“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