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花腰在無人處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旋即拂了拂衣袖回了自己的別院。
再過七日便是寧王妃所說的降雨之日,那一日真的會來嗎?
宋安然氣得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也未能入睡,天色漸亮才剛有睡意。
迷迷糊糊間她做了一個有些久遠的夢,夢中她嫁給昭王做側妃,而云嫣然嫁給了沈流。
父親完全掌控了金家,以金家的財力扶持昭王爺一步步登上了那個位置。
后來父親入了內閣,她成了新帝最寵愛的貴妃,金家滿門被以謀逆罪處死,云嫣然被她囚進了地牢中,一切都是那麼圓滿幸福。
可惜她醒了……
她坐起身,緩了半晌才從那美好的夢境中抽離出來。
方才那一切只是夢嗎?
可它為什麼那麼真實,仿佛曾經發生過一般。
她突然緊緊抓著錦被,無力的抽泣起來,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低落在錦被上。
“父親,我好想您啊……”父親在時有他為自己謀劃,自己一直過得順風順水,何曾有過如此孤立無援的時候。
她哭了許久,終于發現再也不會有人因她哭泣而手忙腳亂,再也不會有人為她費心籌謀。
她停下無用的哭聲,眼中皆是恨意。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云嫣然,若不是她自己不會淪落至此。
她一定要讓云嫣然也付出同樣的代價!
蘇昭動身去了皇陵,蘇容也帶著一列車隊,裝著避暑之物去了行宮。
薛貴妃知道后面上沒什麼表情,她只要控制住皇帝一人便好,其余的人都不重要了。
“母妃!”慧昌公主歡天喜地的邁進殿中,近來她心情甚好,臉上每天都掛著笑。
薛貴妃抬眼淡淡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日頭正盛,你怎麼跑過來了?”
“兒臣來給母妃請安啊。”慧昌公主脆生生的答道,眼中閃著明亮的光。
薛貴妃勾唇冷然一笑,“有話直說,少與我來這套!”
慧昌公主不好意思的垂首抿唇,手指交疊著揉搓了半晌,才細聲細氣的問道:“兒臣就是想問問母妃,兒臣與……與金寒時的婚期定在何時?”
薛貴妃怒其不爭的瞥了她一眼。但還是耐住了性子,淡淡道:“我已讓欽天監算了日子,你們兩個的八字不大合,唯一的吉日在花朝節。”
“花朝節?那豈不要等到明年!”慧昌公主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
薛貴妃鳳眸掃向她,語氣變得冰冷起來,“這怪得了誰,我早就說過你們不合適,難道不是你非要堅持的嗎?
若也覺得麻煩,那便不要成親好了!”
慧昌公主一下子蔫了,再不敢多說,忙討好的笑著溫聲道:“一切都憑母妃做主,兒臣本也是不急的,還想多陪母妃一段時間。”
她的話薛貴妃自是一個字都不信。但也懶得理會她,只道:“既已快成親,便好生在宮中繡你的嫁衣,不要再到處惹是生非了。”
慧昌公主乖乖應下,“是,兒臣知道了。”
雖然還要再等半年之久,但花朝節也好。
每年花朝節都會舉辦盛大的祭祀活動,以祈求一年風調雨順,在一個盛大的節日里嫁給自己最喜歡的男人,被天下所有人恭祝,或許也不錯……
第282章 太后娘娘
行宮中。
羅太后穿著一身深青色的常服,花白的頭發高高挽起,梳得平整服帖,發髻上只簪著一支黛青色的玉簪,除此之外并無任何珠翠。
她的手上也沒有戴華麗纖長的護甲,一雙布滿褶皺的手除了白皙一些外,與尋常老婦并無區別。
蘇悠身著一襲紫色云錦裙,外罩一件淺紫色輕紗廣袖衫,正坐在小墩上為羅太后揉捏小腿。
羅太后年紀大了,血液循環不暢,小腿時常水腫,酸痛難忍,蘇悠便雷打不動的每日都來為羅太后揉捏。
“好了,你歇著吧,天氣本就炎熱,瞧瞧你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羅太后滿眼心疼,一邊開口一邊讓宮婢將蘇悠攙扶起來。
蘇悠拿出帕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珠,笑著道:“太后娘娘覺得小腿可舒服了些?”
羅太后笑著點了點頭,語氣慈祥,“松快多了,再加上服了你給哀家熬煮的藥膳,每日清晨起來小腿也不那般腫了。”
蘇悠聽了臉上露出與有榮焉的笑意,“這方子和手法都是大嫂教我的,大嫂心細,聽我念叨過您身體不適后便特意尋了這藥膳方子,這方子有活血化瘀、祛濕疏通之效,太后娘娘定要多用一些才好。”
“你啊,此番回來后每日都要與哀家念叨這寧王妃,哀家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羅太后接過宮婢遞來的綠豆羹,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
蘇悠莞爾一笑,有些不好意的道:“以前聽過大嫂許多傳言,我還以為大嫂真如那般粗鄙驕縱。
可后來接觸過后才知,大嫂聰慧通透,為人也良善溫婉,好在我當初沒有只聽人一面之詞便為難大嫂。”
羅太后習以為常的笑了笑,落下瓷碗,開口道:“有些人就是這樣,總喜歡在外說人是非,往往這樣的人品性才最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