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然雖有猜測,但沒想到薛貴妃動手竟這般快,錢府所有的男丁皆已被押入錦衣衛大牢,就連錢尚書也未能幸免。
可憐了錢瑩一覺醒來忽聽聞此噩耗,哭哭啼啼的來尋林氏求情,林氏怔然了許久,可此時她已顧不上錢家的事,忙派人去打聽獻王與慧妃的情況。
這時蘇恒失魂落魄的走進屋內,林氏與錢瑩連忙上前詢問,“怎麼樣,可有打聽到獻王與慧妃娘娘的消息?”
蘇恒跌坐在椅上,唇色泛白,聲音更是細若游絲,“獻王暫被關押至宗人府,慧妃禁足宮中,由皇后娘娘與薛貴妃共同審理。”
“薛貴妃?”林氏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稱呼,旁人早就料到的事情竟讓她覺得甚是驚訝,“她又恢復了貴妃之位?”
蘇恒無力的點點頭。
錦衣衛是什麼地方,不死也要褪層皮,就算錢府沒有行刺陛下。但這些年做過的事也不少,那薛澤是昭郡王的人,錢家這次徹底廢了。
獻王怕是也難以全身而退,哪怕查出無罪,也難免被陛下厭嫌,再無緣皇位了。
錢瑩此時卻顧不得許多,紅著眼睛拉著蘇恒的手道:“夫君,祖父他們一定是被陷害的,他們不可能行刺圣上,求您想辦法救救他們啊!”
如今蘇恒已是錢瑩唯一的依靠,她如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著他。
蘇恒本就心煩意亂,此時更是不耐,“你說的輕巧,這是陛下的旨意,難道我還能讓陛下收收回成命嗎?”
“那可怎麼辦啊……”錢瑩徹底慌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林氏覺得腦仁抽疼,揉著眉心與錢瑩道:“你先回去歇著吧,在這里也幫不上忙,錢府那里我們會盡量想辦法的。”
錢瑩此時也別無他法,只好抽噎著點頭,“那好,母妃求一定想想辦法啊。”
送走了哭哭啼啼的錢瑩,蘇恒才皺眉道:“母妃,我們當真要幫錢家不成,這趟渾水我們可不好趟。”
“不那般說她豈不還要在這哭鬧?聽得心煩。”林氏只覺近日真是流年不利,怎麼事事都不順遂。
原以為給恒兒結了一樁好親事,結果現在竟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
母子兩人眉頭深鎖,獻王如今十有八九是不成了,日后若待太子登基,這王府更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母妃,或許咱們該另覓出路了。”蘇恒眸光冷冷,開口說道。
林氏思忖一番,也點了點頭,“如今咱們也別無選擇了,改日我進宮一趟與薛貴妃走動走動探探風聲。”
蘇鈺夫婦對太子有救命之恩,他們此時投靠太子也于事無補,只能去抱薛貴妃與昭郡王的大腿了。
“最近你對錢氏耐心些,先安撫住她,別讓她鬧起來。
若錢家真無翻身之地,屆時一個女人而已還不任由咱們處置?”
蘇恒點點頭,眼中一片陰郁。
當初娶錢氏就是看重錢府的聲勢。可現在看來錢氏一沒云嫣然貌美,二不若她聰慧,如今就連娘家都不得力。
同為兄弟,憑什麼蘇鈺的運氣就那麼好,真是不公平!
第266章 毒心
薛貴妃緩步行至掌乾殿,方行至殿外便聽到里面傳來宣平帝的怒吼聲,還有瓷盞碎裂的聲響。
薛貴妃頓住腳步,神情冷漠的站在門口,習以為常的聽著宣平帝的叫罵聲。
宣平帝雖保住了性命,但刮骨療毒豈是那般容易痊愈的,傷筋動骨尚且需要數月恢復,更何況這是活生生將肉挖下去。
薛貴妃悠閑的拂了拂鬢邊的珠花,待里面的聲音小了些,才不緊不慢的抬步邁入殿中。
殿內一片狼藉,內侍宮女們戰戰兢兢的收拾著瓷片的殘骸。
劉善一見到薛貴妃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小跑著過來低聲道:“哎呦娘娘啊,您可算來了。
陛下的手臂又痛了,發了好大的脾氣,奴才們笨拙也哄不好陛下呀。”
“嗯,本宮去看看。”
劉善忙引著薛貴妃行入內殿,宣平帝靠著床榻而坐,臉色有些青黃,極為難看。
他嘴唇透著不健康的白,似乎因為這次變故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陛下,您怎麼了,可是手臂又痛了?”薛貴妃一改方才的冰冷漠然,眼中噙滿了擔憂。
宣平帝看了薛貴妃一眼,眸光雖仍舊凌厲,但語氣比旁人要多出許多耐心,“御醫院都是一群庸醫,連個痛都止不住,朕要他們有何用!”
御醫給宣平帝開了一些有止痛功效的藥。但藥效甚微,畢竟如麻沸散那類的藥對人體損傷不小,御醫根本不敢讓宣平帝經常服用。
薛貴妃聞后,忙道:“陛下,晴貴人也一直惦念著你,臣妾聽說最近她還差人去了宮外尋藥。”
宣平帝根本不抱希望,“這麼多御醫都沒辦法,她又能有多少人脈。”
手臂傷處猶如萬蟻啃噬,有時疼的宣平帝恨不得將這條胳膊斬下,每到此時他便恨得想要殺人。
“那賤人可招了?”宣平帝咬牙切齒的問道。
若不是慧妃,他怎麼會遭這麼大的罪。
薛貴妃搖頭,擰著柳眉道:“慧妃妹妹一直喊冤枉,臣妾也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