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們可都是父親的女兒啊,你說呢?”
云嫣然也笑了笑。
是啊,即便她們都憎恨著那個父親,可她們的身體里都流著一樣的血,也都承襲了他的算計與狠辣。
身來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兩人轉身回眸,便見蔣婉晴款款而來。
她看了云嫣然一眼,眸光復雜。
宋茹兒先行開口道:“晴貴人,方才多謝你了。”
蔣婉晴挑了挑眉,手輕輕摸著自己的小腹,“算你運氣好,若換作先前我可不會幫你。”
兵不刃血的除掉一個競爭對手她何樂不為呢?
她側眸看向云嫣然,語氣略顯冷淡,“云嫣然,真想不到我們竟有一日會心平氣和的共同站在這里。”
云嫣然笑笑,“世事無常,誰又能說的好呢?
況且你我之前并無深仇大恨,如今無利益牽扯,何必非要為敵?”
蔣婉晴不置可否。
在接到母親的書信后她糾結得一夜未睡,她一直將云嫣然視作勁敵,總想著有朝一日要翻身將云嫣然踩在腳下,將曾經受到過的羞辱加倍討回來。
可后來她想了許久,這一切似乎并不值得。因為成了寧王妃的依舊是云嫣然。自從踏入宮門開始,她這一輩子就只能留在這里了。
平心而論蘇恒根本無法與蘇鈺相比。如今太子身體好轉,近來又甚得陛下看重,她何不為自己多選一條路呢!
特別當她知道自己懷了身孕時,她的心態也一點點發生改變。
她原想依靠這孩子爭寵,可真當她做了母親時,她更希望的是與這孩子平安活下去。
所以當云嫣然找到她時,她幾乎沒怎麼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她睨著云嫣然,勾唇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一定還做了其他的準備。如果我反悔了或是想趁機算計你們一步,你們又該如何自救?”
云嫣然彎了彎唇,輕輕喚道:“二姐姐。”
宋茹兒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香囊。
蔣婉晴不解,便是這香囊險些做了宋茹兒與侍衛偷奸的證據,這有什麼用處?
宋茹兒笑著打開香囊,將整個香囊翻了過來。
蔣婉晴瞳孔微縮,“竟然是雙面繡!”
云嫣然微笑解釋道:“二姐姐繡技了得,區區雙面繡而已根本難不倒她。”
這香囊原本是簡單的松竹圖案,可翻過來后卻赫然是祥云金龍紋,是御用之物。
“他們從我身上偷走了香囊,勢必會做為陷害我的證據。
若屆時晴貴人不肯相助,我便可以此為證,這本就是我繡給陛下的東西,怎麼能將他送給一個侍衛。”
云嫣然也緩緩開口道:“而且我已經事先知會了皇后娘娘。屆時也有皇后娘娘出面為二姐姐作證。”
蔣婉晴聞之無話可說了,云嫣然的心思真是縝密,果然另做了準備。
蔣婉晴慶幸自己選擇了幫忙,否則宋茹兒也可全身而退。
她眼中的不忿淡了許多,搖了搖頭,“云嫣然,輸給你,我認了。”
無論相貌還是手段,她都不及云嫣然,輸了也不算丟人。
……
蘇容帶著獻王與昭郡王候在掌乾殿外,慧昌公主與寧安公主也垂首站在一側。
里面忽然傳來宣平帝鬼哭狼嚎的喊叫聲,聽得慧昌公主毛骨悚然,忍不住問道:“父皇不會有事吧?”
寧安公主淡然的點點頭,“御醫說了,只要將父皇傷處的皮肉割掉,父皇便不會有事了。”
慧昌公主松了口氣,父皇雖然善變了些,但她也不希望父皇有事。而且父皇最疼她了,只有父皇才能幫她得償所愿。
宣平帝每喊一聲,獻王的臉色便難看一分。
那些舞姬是母妃召進宮里的,父皇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他們身上,這次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獻王看著臉色不大好啊?”蘇昭被貶后已有數月不曾出門,此番他瘦了許多,眼窩有些凹陷,陰測測的目光襯得他有些滲人。
獻王沒好氣的道:“昭郡王還是管好自己吧,本王瞧你身體還不若太子康健。”
蘇容并未回頭,他負手立在兩人身前,聲音淡淡:“這個時候還要吵?那要不要到父皇面前去吵。”
輕飄飄兩句話便讓兩人止了爭執。如今的蘇容已在不知不覺越發有儲君之威。
蘇昭抬頭望了蘇容一眼,若不是他自己怎麼會被降為郡王。
身子好了又怎樣,待他承繼大統定要將他們通通宰了!
殿內的嚎叫聲戛然而止,不多時便見秦皇后帶著德妃慧妃走出來,秦皇后道:“御醫已經處理過傷處了,現下陛下已經睡下了。”
實際上宣平帝是被疼暈了過去,御醫雖已經開了麻沸散,可宣平帝養尊處優多年,手指劃個口子都會惱怒不已,更何論今日遭受了這麼大的罪。
秦皇后以帕掩唇,咳了起來,臉頰咳得泛出一層血色,待止了咳她方才道:“陛下受傷,本宮理應侍奉左右。
但如今本宮患了咳疾,唯恐影響陛下休息,你們兩個是宮里的老人了,誰來服侍陛下?”
慧妃想主動請纓,德妃冷笑道:“慧妃還是趁早回宮去吧,陛下若醒了看見慧妃你怕是還要被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