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寒時也坦朗的笑了笑,將香囊小心的揣入懷中,桃花眼微微瞇起,笑意瀲滟,“謝啦,等我凱旋歸來。”
待他取得功名,再來與她表明心意吧。
一個殿試牽絆了許多人心,宋茹兒一早起來便跪在觀音像前虔誠祈禱,惟愿金寒時能金榜題名,一償宿愿。
而慧昌公主則是早早起來就開始梳洗打扮,衣裳首飾不是換了多少套。直到聽聞殿試快結束了才匆匆趕往議政殿。
母妃兄長皆被父皇下旨貶斥,她自然傷心難過,可今日是她心上人的人生大事,她如何也不能錯過。
慧昌公主趕到時,考生們已經相繼出了議政殿。
慧昌公主一眼就看到了金寒時,他氣質出眾,在眾人之中宛若鶴立雞群。
她看的雙頰泛紅,眸光微轉,低聲對身邊的繡竹吩咐了兩句。
殿試后的三日便可公布成績,也將正式決定此屆考生的命運。
金寒時準備回府好好睡上一覺,卻突然被一個小宮女喚住。
“金公子。”
金寒時頓住腳步,看著小宮女走到自己身邊,開口道:“金公子,我家公主請您去旁門說話。”
“公主?”金寒時似是想到了什麼,猶豫一瞬還是抬步跟了上去。
嫣然已經將慧昌公主的事告訴了他,他也沒想到自己隨手相助的人竟是慧昌公主。
金寒時行至二門處,慧昌公主背對她而立,華麗的曳地裙擺鋪散垂落,好似在地上綻滿了鮮花。
金寒時拱手,朗聲道:“見過殿下。”
慧昌公主情不自禁的抿了起唇,轉身便見金寒時立在門外,清瘦儒雅,面容俊美。
她雖想表現自持高冷,但聲音卻忍不住歡愉起來,“平身吧!”
金寒時站起身,眼眸半垂,沒有直視慧昌公主。
“你考的如何呀?”
“回殿下,尚可。”金寒時淡淡回道,臉上神色如常。
慧昌公主抿了抿唇,有些不高興的道:“你垂著頭干什麼,你不抬頭怎麼知道本公主長什麼樣子?”
金寒時沉了口氣,緩緩抬起頭。
毋庸置疑,一身盛裝的慧昌公主很美,像一只高貴的孔雀,站在繁花似錦的園中高傲的看著旁人。
見金寒時抬起頭,慧昌公主反是有些害羞了,微微垂著頭,不由自主的揉著衣袖道:“外面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她當時為了救他不惜鬧得人盡皆知,以此逼迫父皇母妃赦免他無罪。
“本宮為了救你可謂大費周章,你……都知道吧?”慧昌公主紅著臉,小聲說道。
金寒時后退一步,再次拱手行禮,“多謝殿下相助之恩,草民沒齒難忘,日后公主若有需要草民之處,草民自當竭力以赴。”
慧昌公主愕然抬頭,語氣微顫,“你……你莫不是在與本宮裝糊涂,你以為本宮需要你做什麼嗎?”
“即便現在不需要,但日后殿下若有吩咐,可盡管開口。
草民雖不才,但也知為人要知恩圖報。”金寒時的語氣恭敬有禮,卻也顯得疏離,顯然是要與慧昌公主劃清界限。
慧昌公主氣得眼眶泛紅,咬著嘴唇,索性挑明了道:“金寒時,本宮只問你,若本宮要你做本宮的駙馬,你應是不是?”
金寒時眼瞼微動,語氣雖輕但卻格外堅定,“草民卑微之軀,豈感染指殿下金枝玉葉。
承蒙殿下厚愛,草民愧不敢當。”
慧昌公主想了許多,唯獨沒想到金寒時會拒絕她。
她身份尊貴,容貌美艷,她想不出金寒時有什麼理由會不喜歡他。
金寒時之所以來見慧昌公主,便是為了將這些話說明白。
他對德妃蘇昭有恨,對慧昌公主所為心懷感激,但也僅限于此。
金寒時拱手告退,慧昌公主氣紅了眼,提著裙擺闊步而行,簡直是怒氣沖天。
途中遇到宋茹兒,宋茹兒給她見禮她也視而不見。
“貴人,慧昌公主這是怎麼了,好像動了好大火氣,可放眼宮中誰敢找她的晦氣啊?”
宋茹兒望著慧昌公主的背影,又看了看她來時的方向,眼眸一轉,粉唇一彎笑出了聲來。
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雖明知今生她與金寒時已經無緣,可她還是難免自私的想著,只要他一日沒有娶妻,他便一日不屬于旁人。
只要月光未曾落在他人身上,他便還是她一個人的月亮。
“貴人在笑什麼?”小婢女不解問道。
宋茹兒彎了彎唇,她仰起頭,任由溫暖明媚的日光落在自己臉上,她輕輕閉著雙眸,唇角微揚,“沒什麼,只是覺得今日的陽光甚好。”
長春宮。
德妃雖幽居在宮,但外面發生的事卻瞞不過她的耳朵。
她眼中戾色更重,“丟人現眼的東西,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劉嬤嬤是看著慧昌公主長大的,心下不忍,為她辯解道:“娘娘,殿下年歲還小,心思難免單純了些。
不過那金寒時真是不識抬舉,先不說娘娘根本不會同意讓他來做駙馬,他竟然還敢拒絕殿下,真是可惡。”
德妃冷笑,“慧昌那不是單純,是愚蠢!
如今讓她碰壁也好,早些認清現實,省的腦袋里就裝著那一個男人。”
德妃不欲再分出心思給慧昌公主,冷冷道:“殿試之后吏部要負責給眾進士安排官位,傳我的話,告訴吏部尚書此番不必安插我們的人手,將機會都留給獻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