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垂首跟在墨東兩人身側的花腰,云嫣然抿抿唇,開口道:“阿鈺,保護好花腰姑娘,幾位大人審問過問記得將她帶回來。”
花腰訝然的看向云嫣然,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自己對她來說已毫無用處了才是,她為何……
“花腰姑娘,如若不嫌在案情斷定前你可以暫留此處,待事情塵埃落定姑娘再行打算。”云嫣然溫聲說道,她對這位有情有義的姑娘贊賞又憐惜,力所能及之下幫她一把又何妨。
花腰斂衽行了一禮,深深望了云嫣然一眼,“多謝王妃。”
她自然知道云嫣然對她的維護之意,此番她壞了某些人的事。若無人庇護她怕是活不到案子審完那日。
“阿婉,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對吧?”兩人立在門前,眺望著遠行的隊伍。
阿婉攬過云嫣然的肩,目光一直追隨著花腰所在的馬車,眼中光芒閃耀,堅定的道:“嗯,一定會的。”
直至隊伍消失在拐角,兩人才折身進了玉顏閣,“阿芙,芬兒,將鋪子關了吧,今日我有點累了。”
云嫣然疲乏的捏著眉心,只覺身體軟綿,想來是方才與薛澤周旋耗費了太多的體力。
“是。”
兩人忙抬步去關閉店門,卻忽有一只手拍在了門上,將阿芙嚇了一跳。
“今日玉顏閣閉店休息,請回吧!”
門外的人卻沒走,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半晌門外才傳來有些尖細的聲音,“王妃在嗎,奴才是寧安公主宮里的。”
“寧安?”云嫣然一怔,忙道:“快將人請進來。”
小宦官快步行至屋內,也不多話,忙從懷中取出一密封的信箋,“王妃,這是我家殿下給您的。”
云嫣然接過,展開后卻發現信上并非寧安公主的筆跡,而是宋茹兒的。
云嫣然眉心擰起,二姐姐不會輕易傳信出來,一定有什麼緊要的事。
她細細看過,眸光一蕩,“這……”
“嫣然,怎麼了?”
云嫣然面色復雜,將信遞給了阿婉。
“慧昌公主是誰?她認識金寒時嗎?”
云嫣然唇角牽動,解釋道:“慧昌公主是薛貴妃的女兒,薛澤的表妹……”
至于她是如何認識表兄,又怎麼會芳心傾許她就不知情了。
“那她能讓薛貴妃放過金寒時嗎?”
云嫣然搖頭,沉聲道:“薛貴妃是個看重權勢的人,絕不會被兒女私情擾亂計劃。”
阿婉皺眉,“那這還有什麼用啊……”
云嫣然細細看著手中的信,手指輕輕叩擊著桌案,“倒也并非完全無用,二姐姐的意思我懂,此事全看我們如何運作。”
“阿芙。”云嫣然喚了阿芙過來,“你去找些人,便說……”
云嫣然交代了一番,而后又道:“記得戴上面紗,回來時多繞條路。”
阿芙領命去了,阿婉則有些目瞪口呆。
原以為現代社會壓力大,房貸車貸累得人像狗一樣,可至少不會隨便就丟了性命啊。
哪像這里全是彎彎繞,稍有不慎就會掉進坑里,那坑里還埋著釘子,進去了就別想安然無恙的出來。
讓她賺錢還行,玩宮心計她真是不成,還是努力找到回去的辦法吧,這里真心不適合她啊……
……
花腰將賬冊交了出去,鄭業幾人一同翻查.
賬冊上詳細記錄了他在何時何處與何人進行了交易,大致上與錦衣衛呈來的口供沒有太大的出入。
鄭業唇角牽動,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笑,“上面并無陳大人和金寒時買題的記錄。”
除此之外,上面提及的人都已在錦衣衛的嚴刑之下盡數招供了,足以證明這本賬冊的真實性。
刑部尚書擼著胡子頷首道:“如此看來陳大人的確是被誤會的啊。”
范進翻來覆去的檢查著賬冊,似不甘心,非要從中找到什麼暗頁不可。
只可惜一無所獲,抬頭見眾人都在看著他,才清了清嗓,“單從這賬冊看來的確如此,不過這賬冊的真假我們也要再核實一下才可。”
鄭業有點惱了,這老小子還真是沒完沒了啊!
不待他開口,花腰便道:“這賬冊是梁韓親自交給民女的,上面的筆跡你們盡管查證。
他走南闖北做過不少生意,其中就包括文房四寶。
他曾與我說過,他慣用的紙是從梅州一小紙坊采購的,里面摻雜當地獨有的冬木枝,可從紋路上看出。
但那紙坊不大,紙張一般都賣給了附近城鎮,長安怕是也不好尋到。”
范進抬眼瞥了花腰一眼,神色不悅。
多嘴的女人!
刑部尚書道;“那我們先將事情稟告陛下,由陛下斷絕吧。”
鄭業和范進皆點了點頭。
一直旁聽未語的蘇鈺倏然起身,幾人聞聲望去。
薄唇啟唇,涼薄的聲音隱有威壓,“既是如此,金寒時便有被誣陷的嫌疑,不適宜再留在錦衣衛所受刑,理應提審至大理寺,幾位大人沒意見吧?”
第206章 柳暗花明
鄭業早就想將金寒時從錦衣衛所撈出來。但奈何那時金寒時是春闈舞弊的重要嫌犯,錦衣衛不肯放人,他也沒有辦法。
如今蘇鈺提出此事,他自然應允。
刑部尚書還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點頭道:“王爺說得在理,陳濯與金寒時一案疑點重重,我們的確該提審金寒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