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側妃,東西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你懷孕時我們兩個未有交集,你卻將事怨怪在我身上,不大妥當吧?”云嫣然淺笑說道。
“我的胎像一向很穩,若非蘇鈺包庇毆打父親的歹徒,我如何會動了胎氣……”
云嫣然忍俊不禁,搖頭笑了起來。
宋安然眸光更冷,“有什麼可笑的?”
“你小產的時候已有近四個月的身孕了吧。既然平時胎像很穩,又怎麼會隨便就因些事就動了胎氣,甚至滑胎?”
宋安然皺起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云嫣然漫起笑意,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宋安然,“宋側妃,恨錯人報錯仇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你就當真一點沒有懷疑過?”
見宋安然面露狐疑,云嫣然撐案起身,行至宋安然身邊,幽幽道:“宋側妃不想明此處,即便你日后又懷上了孩子,也只會是一樣的結果。”
云嫣然說完拂袖去了,宋安然愣了一會兒,不由惱羞成怒。
云嫣然這是什麼意思,特意找她出來膈應她的?
明明本該是由她來看云嫣然的笑話才對!
宋安然忍不住這口氣,抬步追了出去。
已近午時,正是酒樓生意最熱鬧的時候。
云嫣然緩步走下樓梯,她雖覆著面紗,但如蘭的氣質還是讓她一出現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云嫣然,你站住!”宋安然站在二樓厲聲喚道。
“云嫣然?這不是寧王妃的名諱嗎?”眾人竊竊私語起來,眼神從看美人的驚艷變成了看熱鬧的期待。
宋安然從樓上跑下,一把拉住云嫣然,怒目瞪著她道:“你把話說清楚,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子嗣是宋安然如今最盼望的,也是她的軟肋和逆鱗,云嫣然平白無故咒她保不住孩子,她自要詢問個清楚。
云嫣然抽回自己的手臂,還抬手拂了拂衣袖,似笑非笑的看著宋安然,“你真的想知道?
不過說來也是,這是宋側妃的立身之本,宋側妃一日不知道真相,便一日無法心安。”
“你少在那危言聳聽,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云嫣然笑容更深,凝眸看著宋安然,眼底一片冰冷,“我猜宋側妃現在一定很憂心很煩躁吧,可我要的就是這樣!”
她收起笑意,眼中的憎惡毫不掩飾,“宋安然,你們父女為了一己私欲陷害我表兄,此仇不共戴天。
若我表兄一日無法洗刷冤屈,你便一日莫指望心安。”
云嫣然邁步上前,在宋安然耳邊幽幽低聲道:“宋安然,你信不信,若我不告訴背后秘聞,你便永遠生不出孩子。
沒有孩子傍身的女人,你比我清楚你之后的處境。”
宋安然氣得嬌軀戰栗,她自然不愿相信云嫣然,便冷笑道:“云嫣然,我看你是黔驢技窮了,自己救不出人,便想著拿我出氣,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金寒時春闈舞弊證據確鑿,云嫣然,你就等著為金寒時收尸吧!”
春闈舞弊一案在長安城掀起了不小的風波,早已成了城中百姓的談資。如今聽云嫣然兩人爭執此事,眾人更是將耳朵都豎了起來。
云嫣然似也被踩到了痛處,攥著拳厲聲道:“我表兄是被冤枉的,他根本未曾與那梁韓買過考題!”
宋安然見云嫣然急了,心情反是好了些,“那梁韓已經畏罪自盡了,空口無憑,你當三司會聽你一面之詞嗎?”
“畏罪自盡?”云嫣然冷笑出聲,“他究竟是畏罪自盡還是殺人滅口?
宋安然,這般陰損的主意是宋清君想出來的吧?一石二鳥,既打壓了太子殿下,又重傷了我們金府。”
宋安然沒想到云嫣然怒極之下竟失去了理智,這等話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她反是有些慌了,“云嫣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自然知道!”云嫣然目光兇狠的看著宋安然,語氣凌厲,“宋安然,今日我將話撂在這,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
血債血償,我便是傾盡一切也定要討個公道,絕不會讓你們糟踐人命顛倒黑白!”
云嫣然說完轉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臉莫名的宋安然。
云嫣然這是在抽什麼瘋,將她喚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莫名奇妙的話?
最讓宋安然生氣的是她當真被云嫣然膈應到了,現在心里憋著一團火,氣得她心口生疼。
馬車的簾子落下,云嫣然臉上的怒氣蕩然消失,眸色一片冷清,哪有方才半分激動。
“王妃,咱們這樣就能引蛇出洞嗎?”芬兒方才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露出破綻,此時上了馬車才敢松了一口氣。
“但愿吧。”云嫣然眼睫微顫,淡聲應道。
但愿這次她也能賭對……
第202章 花腰
次日,云嫣然一早便去了玉顏閣。
她面前放著賬冊和算盤,可云嫣然端坐了半個時辰卻連一頁都未翻動。
阿婉沒去打擾她,只拿著撣子靜靜的打掃著貨架,或許是因時辰還早,阿婉覺得玉顏閣無比的冷清,宛若冰窟一般。
柜臺后的格子里還擺著兩小壇酒,這是阿婉之前藏起來的,準備趁著金寒時不在時偷偷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