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是怎麼回事啊?”屋內瞬間響起了眾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林氏也看呆了,這與她想象中的全然不同,“這……這是怎麼弄的?”
原本嚇得瑟瑟發抖的芬兒這才開口,如實稟道:“回太王妃,春華是被王爺打了一掌才變成這樣的。”
“放肆!”林氏怒不可遏,“這春華是我派去伺候王妃的,若有何不對盡管依照府規懲處便是,他身為親王怎能對一個女子下此狠手。
他究竟是不滿春華,還是對我這個母妃不滿!”
“太王妃,此事當真怨不得王爺,都是這春華心思不純,所行不軌啊!”芬兒在云嫣然身邊待久了,也變得玲瓏剔透起來,說話吐字更是清晰悅耳。
“王爺下朝后見王妃不在便準備先行小憩片刻,誰知這春華背著人偷偷溜進了正房內間。
美曰其名是給王爺送湯羹,可實則卻在那湯中加了不干凈的東西,王爺發現后勃然大怒,這才氣極動手啊!”
林氏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蘇悠更是緊蹙著眉,望著春華的眸光滿是凌厲。
眾人聞言都不再同情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鬟,反是因同為女人對她所為尤為鄙視厭惡。
她們都是府中的主母,下面的妾室丫鬟為了勾搭爺們什麼腌臜手段不用,她們遇到也是斷不能忍的。
只寧王與尋常男子不同,人家是柳下惠坐懷不亂,他們家的只知順水推舟。
“這……春華以前在我院子里甚是乖巧,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言外之意是云嫣然管教下人無方,才會鬧出這般的事情來。
云嫣然緊緊抿著嘴唇,斂下雙眸,任由長睫垂下掩住她泛動的眸光。
芬兒見自家主子受了委屈,也不禁眸中泛淚,委屈哭訴道:“太王妃,您有所不知……”
“芬兒,住口,別說了……”云嫣然連忙開口制止,咬著嘴唇輕輕搖頭。
“王妃,您不能再這般委屈自己了,您為了孝道不好與太王妃說,奴婢甘愿做這個罪人!”芬兒目光堅決,小嘴一張,噼里啪啦的道:“這春華自從來了錦華院便從未做過一件活計,王妃指使她做事,她便說自己是太王妃派來伺候王爺的,可不是來做下人的。”
林氏臉色瞬間又青了兩分。
芬兒又道:“她不知打壞屋里多少花瓶瓷盞了,我們說教她,她又不肯服氣,說什麼她在太王妃這里摔過更貴重的東西,太王妃都不曾怪過她,我們怎麼就這般小氣!”
“簡直胡言亂語!”林氏氣得怒拍桌案。
“不僅如此,她每日穿紅戴綠,見到王爺便迎上去。若非她是太王妃賜給王妃的,這樣膽大的奴婢早就該打死了!”
芬兒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累得微微喘起了粗氣,但總算不辱使命。
云嫣然抬眸對她挑了挑眉,主仆兩人心領神會。
這春華自從知道她來了月信后,打扮得越發嬌艷,每日如望夫石一般守在院門前,只可惜一直不得機會。
今日她來林氏院中赴宴,春華自知機會難得,自然巴巴的往上湊,卻不知自己早就一步步掉進了她挖好的陷阱里。
而林氏早就盼著春華上位成功,芬兒稍稍意有所指她便迫不及待要坐實此事。
想要除掉一個春華不難,難的是怎麼止了林氏往她院中塞人的打算。
今日春華在一眾貴婦面前丟盡了顏面,春華又是林氏院中的人,林氏就算再惱火,為了顧及名聲她也不敢再有動作。
林氏氣得頭暈目眩,事到如今她怎還看不出這對主仆在聯手給自己使絆子呢!
可她更恨的還是春華這個賤婢,她是想讓春華得到蘇鈺的垂青。可誰讓她跑到錦華院頤指氣使的做大小姐去了!
還敢大言不慚拿自己說事,真是愚蠢,可惡!
“來人,把這賤婢給我拖下去打三十板子,然后找人牙子發賣出府!”
春華被蘇鈺一掌拍出了內傷,迷迷糊糊了好久,剛清醒過來便聽太王妃不僅要杖責自己,更要發賣出府,連忙哭著哀求道:“太王妃饒命啊,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有乖乖聽您的話啊……”
林氏聞此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給我堵上她的嘴,敢大言不慚污蔑我,給我杖斃,杖斃!”
春華被堵了嘴,嗚咽著被人拉了下去。
在座的貴婦們歷經后宅爭斗數十年,對這種打殺下人的事情早已屢見不鮮,一條人命在她們眼中算不得什麼。
林氏怒目看向云嫣然,咬牙切齒的道:“我這般為你做主,你可還滿意啊。”
云嫣然連忙起身,拍著心口,一臉惶恐道:“母妃,春華的賣身契在您手中,她是您的婢女,您自如何處置都得當,兒媳不敢置喙。”
春華是林氏打殺的,她可不背負這個罪名。
林氏被氣了個倒仰,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今日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眾人見林氏臉色陰沉,熱鬧她們也瞧得差不多了,連忙識趣的起身離開。
云嫣然屈膝一禮,柔聲道:“嫣然還要去看看王爺,便也先告辭了。”
云嫣然帶著芬兒款款離開,林氏則氣得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狡詐如狐的東西,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