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還在宋府時,便借管家之職,克扣各院月銀,還指使婢女將前來投奔的宋家堂兄打得頭破血流。
這次想來也定是她擔心無法嫁進王府,這才挑撥王爺。”
眾人對云嫣然了解得不多,真正認識她還是從金宋兩府義絕開始,那時都覺得云嫣然挺可憐的,卻不知原來她在府中如此跋扈。
周蕊得意笑起,太王妃本就不喜歡云嫣然,如此一來只會讓寧王府更加厭惡她。
“許久不見,周小姐還是這麼會顛倒是非黑白。”
熟悉的清冷嗓音讓周蕊打了一個冷顫,就連宋安然也變了臉色。
她聞聲望向款款走來的少女,瞳孔一縮,云嫣然?她怎麼來了!
她瞇了瞇眼眸,心下了然。
原是如此,怪不得昭王妃昨日對她笑得意味深長,原來是找了云嫣然來惡心自己!
背后說人壞話被人當場撞上,眾人都替周蕊覺得尷尬,周蕊也不例外,臉頰頓時紅了起來
云嫣然則淡笑著道:“堂兄自己醉酒不慎在假山摔破了頭,這可是他自己說的,何來我派人指使一說?
至于克扣月銀?我只是延續柳夫人在時定的規矩,怎麼就成克扣了?難道周小姐覺得柳夫人所定的用度太過苛刻?”
周蕊頓時慌了,“我才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血口噴人。”
“那周小姐方才所言是何意?”云嫣然靜靜看著她,笑意從容。
華若走上前,冷眼看著周蕊,“嫣然是陛下親封的鄉君,有誥命在身。
你以下犯上污蔑鄉君,不知這是什麼罪名?”
周蕊更是驚慌失措,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著轉。
蔣婉晴適時上前,柔聲勸道:“鄉君,您與周小姐是表親,即便您已改了姓氏,但血脈聯系卻是變不了的。
周小姐想來不知府中實情,這才鬧出了誤會,今日是小郡主的周歲宴,在這里爭吵總歸不好,不如您便退讓一步吧,好嗎?”
蔣婉晴好言相勸,字里行間皆是在為兩人著想,周蕊不禁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云嫣然笑了笑,“蔣小姐,被人污蔑敗壞名聲的是我,蔣小姐便是勸也該勸周小姐與我賠禮道歉才是,怎麼就替我一言帶過了?”
蔣婉晴眉心一蹙,想要開口解釋,云嫣然斂下眼眸,唇角溢起一抹苦笑,“蔣小姐都這般說了,我若再不依不饒,豈不就顯得我心胸狹隘了?
今日是小郡主的周歲宴,我縱有委屈自也會忍下,只我有句話要對蔣小姐說。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既不知我曾受過何等遭遇,便請不要如此輕描淡寫的將我受過的苦難一筆帶過。”
語落,她偏頭對華若和謝瀾輕聲道:“瀾兒,阿若,我們先落座吧。”
云嫣然生得極美,但并非如薛貴妃那般逼人的美艷,她淡薄的唇瓣緊著抿,流露出幾分脆弱的倔強來。
如同生于雜石中的一朵幽蘭,不屈環境倔強生長,令人憐惜中又生出幾分佩服來。
蔣婉晴攥緊了拳,她本想彰顯自己的大度,又讓云嫣然進退兩難,結果云嫣然不但順桿爬了下來,還轉頭踢了自己一腳。
顯得自己多管閑事不說,還成了枉顧他人感受的自私之人。
“婉晴表姐。”蘇悠行至蔣婉晴身邊,壓低了聲音道:“旁人家事,我們不該參言的。”
她雖對清瑤鄉君有些意見,但她有一點說的沒錯,不知他人之事,無無權置喙。
蘇悠雖未出言斥責,但也足夠讓蔣婉晴面紅耳赤,跟在她身后不敢再言,心里卻將云嫣然恨死了。
“嫣然,你就這麼忍下了?”華若仍舊不解氣,“這種人不教訓她一頓定然不長記性。”
云嫣然雖不是寬宏大量的人,卻也不是傻的。
今日若在昭王府鬧開,她和宋安然都討不到好處,屆時自有漁翁得利。
昭王妃邀她來赴宴,只怕為的就是如此。
果然,當婢女將暖房中事回給昭王妃后,她面露些許失望之色,“那個寧王府表小姐還真是多事。若她們在府中鬧起來,本王妃就能處置那個宋安然了!”
“罷了,去暖房吧。”
小郡主剛過周歲,被乳娘抱在懷里,她生得珠圓玉潤,很是乖巧可愛。
眾人的奉承之詞不斷,聽得昭王妃心情略好了些。
這是宣平帝的第一個孫女,深得圣寵。甚至她的滿月宴都是在宮里慶賀的。
昭王妃冷眼掃過宋安然,一時得寵又如何,家世子嗣她拿什麼與自己比。
昭王妃拿起筷箸,眾人這才也隨之用餐。
宋安然剛夾了一塊筍尖放入口中,誰知卻突然干嘔起來。
昭王妃將筷箸怒拍在桌上,厲聲叱道:“宋側妃,你這是干什麼!竟做出如此失儀之態!”
宋安然眼眶一紅,慌忙起身認錯。
她的婢女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昭王妃叩首道:“王妃恕罪,宋側妃她不是有意的,側妃她……她有孕了。”
此言一出,屋內瞬間沉寂下來。
昭王妃臉上血色盡失,目光怔然的盯著宋安然的小腹。
宋安然輕輕撫摸著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露出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王妃恕罪,嬪妾本想著待胎像穩固些再告訴王爺與王妃,誰曾想竟突然害喜,擾了王妃的宴,嬪妾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