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議論紛紛,金氏被氣得臉色漲紅,她知宋清君薄情寡義,卻不知他竟無恥到這般地步,謊話信口拈來,半個真字都沒有。
宋清君的演技卻還沒發揮完,悲痛道:“可憐堂嫂受了打擊,現在人已經神志不清,滿口胡話,你讓我如何面對堂兄啊!
你若真無心于我,我們和離便是,你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神志不清的人如何能做證,如此一來徹底獨絕了劉氏上堂作證的可能。
昭王聞言笑了笑,這個宋清君果然有些心機。
“娶妻娶賢,古人誠不欺我。”昭王似只隨口一言,卻讓京兆府尹聽清了他的意思。
昭王是站在宋清君一派的。
寧王睨了他一眼,語調沉沉,似無風的湖面聽不出起伏,“外面皆傳昭王心儀宋大小姐,看來傳言不虛。”
昭王臉色微沉,冷冷牽起嘴角道:“若按如此說辭,那寧王在此旁聽便是對宋三小姐有意了?”
聽昭王這般說,宋清君忙抬頭看向寧王,心中一慌。
自家女兒的相貌他最清楚不過,難道那死丫頭勾搭上寧王了?
只可惜他無法從蘇鈺的臉上窺探出半分情緒,蘇鈺啜了口茶,面無表情的道:“本王只是對夫妻義絕很感興趣而已。”
京兆府尹險些就要為寧王拍手稱贊了,勇于承認自己八卦,寧王真漢子也!
昭王冷哼一聲,不欲與他起口舌之爭,只開口問道:“宋大人可有證據?”
宋清君回過神,頷首道:“自有。”
想來昭王也不愿丟了金家這塊肥肉,有昭王相助他今日更是志在必得。
宋清君拿來了金氏與趙人杰私通的書信以及定情信物,信中內容實在露骨大膽,簡直不堪入目。
京兆府尹又命人取來趙人杰與金氏平日的字跡,對比之后京兆府尹沉聲道:“字跡吻合。”
“這不可能!”金氏與趙人杰全都愣住了,這些子虛烏有的書信是從哪來的!
趙人杰呆若木雞,這十余年他未曾再見過金氏,談何私通啊!
還有,那些書信怎麼會是他的筆跡呢?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啊!”趙人杰跪地哀嚎,臉上的肥肉不停的顫動,滑稽又油膩。
反觀宋清君如一株風骨不折的勁松。即便早受千夫所指依然面不改色,兩相比較高低立現。
人總歸是視覺動物,輿論風向瞬間逆轉,無不是在唾罵金氏淫蕩不守婦道,趙人杰勾引人妻,便該將兩人浸豬籠云云。
金氏氣得渾身發顫,她雖下定決心要與宋清君死磕到底,可論心機她又哪里是宋清君的對手。
金誠氣得擼起袖子想沖進去將宋清君拉出來狠狠揍上一頓,金老太爺雖算冷靜,命人拉出了金誠,但臉色也是極其陰郁,眸底爬滿了血色。
就在輿論幾乎一面倒的時候,堂外忽然響起少女清冷的聲音,“大人,臣女宋嫣然求見。”
第72章 兵敗山倒
京兆府尹蹙眉,一拍驚堂木,揚聲道:“何人喧嘩?”
宋嫣然款款行至大堂前,她雖面覆輕紗,那露出的那雙皎皎杏眸依舊讓人看得如癡如醉,更何論她身姿清瘦修長,皮膚瑩白似雪,一出現便引得男子目光膠著。
蘇鈺狠狠皺起眉,目光落在宋嫣然覆面的輕紗上,這東西全然無用,以后出行還是戴面具的好……
“大人,我母親有陳年舊疾,如今已至服藥時辰,臣女特來為母送藥,懇請大人恩準。”
京兆府尹未等開口,宋清君便道:“胡言亂語,你母親哪有什麼舊疾!
這里是公堂,不是小孩子玩鬧的地方,快些退下。”
如今宋清君已經到了一看見宋嫣然就頭疼的地步,生怕她再生出什麼幺蛾子。
宋嫣然輕輕嘆了一聲,語氣哀哀,目露幽怨,“父親竟連母親患有舊疾也不知嗎?”
論演技,她可不見得比宋清君差。
看她這副故作可憐的模樣,宋清君登時恨得咬牙切齒。
金氏則是有些懵,其實她自己也不知呢。
“禮法不外乎人情。”蘇鈺啟唇,抬頭看了京兆府尹一眼,“府尹大人覺得呢?”
當王爺的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是是是,王爺說的是。”
宋嫣然步入大堂,握了握金氏的手,掏出藥瓶遞給金氏,低聲道:“尋常補藥,娘親放心吃便是。”
金氏心知宋嫣然只是尋個由頭來陪她,點了點頭,乖乖吃下了補藥,心里安穩了不少。
宋嫣然也未急著離開,而是開口問向趙人杰,“雇傭你的人可是我父親?”
昭王開口打斷,望著京兆府尹道:“府尹大人,審案期間無關人等無權置喙吧?”
蘇鈺不緊不慢的隨后開口,“既是宋府家事,宋三小姐怎是無關人等,反倒某些人才更像。”
說完,他側眸看向昭王,所指之人是誰自不言而喻。
昭王氣沉,蘇鈺屢屢下他的顏面,簡直不將他這個皇子放在眼中!
兩王相爭,京兆府尹掩聲不語,不敢得罪任何一人。
宋嫣然卻不受所擾,冷冷問向趙人杰,“回話,可是我父親雇傭的你?”
趙人杰被宋嫣然那清冷的眸光望得清醒了兩分,搖頭道:“不是他,是他的堂兄找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