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瞇眸看他,眼中閃過冷笑,這才哪到哪,宋海要見的世面還在后邊呢!
用過膳食,宋海心中藏著事,還要開口詢問,宋嫣然卻起身對他笑道:“宋兄連日讀書定然辛苦了,我帶宋兄去個地方散散心。”
“君兄……”
宋海想要拒絕,可宋嫣然哪給他機會,立在門前不容人質疑的催促:“宋兄快跟上。”
宋嫣然抬步剛邁出房間,迎面便撞上剛上樓的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著一身玄紅色飛魚服,容貌冷艷無雙,不是薛澤又是誰。
第56章 父女博弈,各自撒網
宋嫣然對薛澤有種本能的畏懼,這與她在面對蘇鈺時是全然不同的。
她對蘇鈺更多的是敬畏,因前世淵源。所以在宋嫣然心中他是為她報仇雪恨的恩人,甚至會無意識的將自己與蘇鈺規劃進同一陣營。
所以先前在街上見那錦娘意欲算計蘇鈺時,她才會出手相幫。
可薛澤對她來說卻是一種未知的危險,她前世對他并無太多了解,僅限的認知還是來自于街頭巷尾那些可怖的傳聞。
今生幾次偶遇也都不是什麼愉快的事,薛澤就像一條劇毒的蛇。即便此時未亮出毒牙,可這也不會減少她心中的恐懼。
宋嫣然低垂下頭,恨不得貼著墻根走。
薛澤側眸瞥她一眼,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
幾人步入另一天字號雅間,一人笑問道:“指揮使可認得方才那小子,怎麼見了指揮使如同老鼠見貓似的!”
薛澤搖頭,淡淡道:“不認識。”
另一人笑應道:“指揮使本就氣度冷肅,更何況又穿著錦衣衛飛魚服,誰人見了不畏懼三分?”
“好了,莫說這些沒用的。”薛澤慵懶的半倚著軟塌,鳳眸半掩,“岐山怎麼樣,可打探出什麼了?”
眾人登時皆正襟危坐,一人垂首回道:“屬下無能,岐山宛若鐵桶,屬下幾次派人都無功而返,暗樁也皆被人拔了。”
“沒用的東西!”薛澤冷冷叱罵了一句。
那男人不敢辯駁一句,只慚愧將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薛澤冰冷的視線自他們臉上一個個掃過,聲音幽寒,“不過一個寧王而已,也值得你們提及色變?
那麼大的岐山,怎麼可能無孔可入!再去探,他防的越嚴實,便越證明他有不可告人的勾當!”
“是!”眾人抱拳拱手,不敢質疑。
沉寂須臾,一人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試探著道:“指揮使,還有一事……”
“說。”冰冷的語氣,漫不經心中透著讓人頭皮發麻的威嚴。
“南疆的使者已經出發了,屬下打探到此次南疆王派遣的是南疆五皇子烏宰和絳卓公主,似有聯姻之意。”
薛澤挑了挑眉,“如何聯姻,只要將公主嫁與大越,還是想迎娶我朝公主?”
那人又回道:“似兩者皆有意。”
薛澤沉眸,半晌,自鼻中發出一聲冷寒的笑意。
如今宮中適齡的公主只有皇后和薛貴妃所出的兩位公主,兩方豈有不斗之理,這城中怕是又要難得安寧了。
南疆這群狗東西還是那麼會惹事,看來蘇鈺打他們打得還是不夠狠。
不過……
薛澤瞇了瞇眸子,眼中劃過鋒刃般的冷意,唇角卻微微勾著,“既然岐山無孔可無,不如便從這南疆著手。”
南疆人最痛恨的當屬鎮守岐山的寧王府,敵人對敵人的了解往往要比自己人深入得多。
“指揮使英明。”眾人起身拱手,滿臉欽佩。
薛澤連眼皮都未抬一下,人蠢起來就連奉承話都說不好,不像某個臭丫頭,說謊都比旁人好聽些。
倏然,他眸光一閃,豁然起身,不待眾人詢問,門口便只剩一道玄色殘影。
……
宋海立在長街上,仰頭望著賭坊的牌匾,面色猶豫。
這種地方哪里是讀書人該來的,可宋嫣然卻不容他退縮,拉起他便徑自邁了進去。
一個時辰后,宋海再出來中,眼中泛著曾經未有過的光芒。
“短短時間內,君兄竟便贏了千兩銀子,這……”叔父是翰林院大學士,每年才不過幾百兩的俸祿,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宋嫣然笑了笑,莫不在意的道:“這有什麼,我便是每日足不出戶也有大把的銀子入懷,銀子多了便不值錢了,全當圖個樂。”
若是旁人說宋海定覺對方是在吹噓,可見識過了宋嫣然花錢如流水,宋海對此也是深信不疑。
“君兄不僅能力非凡,這運氣也是頗好啊。”宋海不無羨慕,若他也有這般的運氣,就連書都不必讀了,缺了銀子便去賭坊逛一圈,豈不瀟灑自在。
“我倒覺得宋兄也是個氣運頗好之人。”宋嫣然瞇眸笑道。
“我?我可不成……”他這輩子都沒碰過一千兩的銀子。除了讀書,他似乎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宋兄莫要輕視自己,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宋嫣然突然道了這麼一句話,便笑而不言。無論宋海如何追問她卻都不再答,只道:“宋兄若肯信我,日后無事便出來尋我,旁的事我不敢應,但總歸會讓宋兄越來越順遂。”
宋海只當通曉卜算之人都喜歡話不說全,今日雖未解心中的疑惑,但到底還是將宋嫣然的話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