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引著兩人去更換衣物,合上房門,宋嫣然對忠勇侯府的婢女道:“我在這里陪著三妹妹就好,不必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小婢女見宋安然竟對她這般和顏悅色,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好感。
宋安然聞言笑得更加溫和,柔聲道:“午時日光強,你候在這里也是辛苦。
這里離花園不遠,我們自己過去便好。”
見小丫鬟還有猶豫,宋安然又笑道:“你若真覺得心中不安,不妨先去幫我尋尋寶箱,如何?”
小丫鬟不過十一二歲,小孩子難免貪玩,一聽這話便應了下來,提著衣裙歡快的跑開了。
宋安然嘴角勾起,眼中閃過冷光。
推開房門,便見宋嫣然坐在椅上,單手撐著下顎,另一只手疲乏的揉捏著眉心。
宋安然走上前,俯下身輕聲問道:“三妹妹,你怎麼了?”
宋嫣然沒有抬頭,只輕輕晃了晃頭,似想以此讓大腦清醒一些。
“是不是醉酒了?”宋安然滿心關切,嘴角笑意愈濃。
“沒事,可能是起得早了些,有些累了。”宋嫣然聲音輕細,顯得有氣無力。
今日是芬兒隨行,她從馬車里取來更換的衣物便連忙趕了過來,卻被宋安然攔在了門外,她不由分說的拿過芬兒手中的衣裙,吩咐道:“三妹妹有些頭暈,想來應是醉酒了,我陪她在這里休息一會兒。”
“還是奴婢在這伺候吧,大小姐可先回宴上。”芬兒不放心,想邁進屋里查看宋嫣然的情況,卻被宋安然攔住了去路。
“我在這陪著三妹妹你還不放心嗎?”宋安然語氣微冷。
芬兒連忙垂下頭,惶恐道:“奴婢不敢。”
宋安然笑了笑,“你怕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母親看我們一直未回心里自會惦記,你去告訴母親一聲,若還不放心再回來不遲。”
芬兒遲疑了一下,但也覺得這樣更為穩妥,便點頭應下。
屋內只剩下宋安然與宋嫣然兩人,宋安然將衣裙隨手放在桌上,指尖輕輕劃過薄若云水般的衣料,眼中的狠意毫不掩飾。
這些東西給宋嫣然用還真是暴殄天物,遲早有一日她會將金家的東西據為己有。
“三妹妹。”她俯下身,在宋嫣然耳邊輕輕低語。
宋嫣然雙眼微闔,沒有氣力的低低應了一聲。
宋安然牽唇冷笑,聲音幽冷,“你先休息一下,我換個人來幫你更換衣裙。”
少女雙眼迷離,神智不大清明,點頭應了一聲「好。」
宋安然將手搭在宋嫣然的肩膀上,循循善誘,“我扶你去床上,你乖乖等我。”
少女失了往日的清冷,乖巧又柔順。
宋安然心滿意足的和門離開,不過須臾,緊閉的房門便再度被人推開。
來人一路穿行至內間,粗魯的挑開床幔,冷冷俯視著床榻上雙目緊閉的少女。
少女生得花容月貌,長安兒郎們無不心生愛慕。可在沈流眼中她卻與府中那些丫鬟婆子沒什麼區別,最多不過是皮膚細嫩了些,讓人提不起一點興致。
父親母親皆知他有龍陽之好,之前還想干涉,不過后來見著實無法便徹底放棄了,只要求他生出一個兒子來承襲爵位便可。
可這便注定他不能迎娶大家閨秀。否則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侯府也會麻煩,可宋嫣然就不一樣了。
金家有錢無權,宋清君又有心拉攏永昌侯府,娶了宋嫣然他不但可以高枕無憂,還能享受金家的銀錢,何樂不為。
只可惜上次讓她跑了,還損害了蓉兒的閨名,這次便讓她插翅難飛。
沈流滿臉不耐的坐在床邊,美麗的少女如同待宰的羔羊,可他卻生不出一點邪念,只得從懷中掏出事先備好的助興之藥,仰頭服下。
他伸出手去解宋嫣然的腰帶,指尖剛觸及絲帶,腕間便傳來一陣寒意。旋即便是微微刺痛,似有冰冷的毒蛇爬過,還咬了他一口。
床上的少女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雙眸清明,哪有半分迷離。
少女眸中染笑,只那笑透著一股子陰冷,令人不寒而栗。
“你,你怎麼醒了!”明明對方只是一個少女,可沈流心里卻驀地生出一抹懼意。
宋嫣然坐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語氣幽幽,“我從未昏厥,又何來清醒,你說呢,沈世子?”
沈流下意識拔腿要走,可他方站起身,便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逐漸模糊,最后竟砰然倒地,不省人事了。
芬兒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看看倒在地上的沈流,再看著擦拭手鐲的宋嫣然,小臉不禁有些白。
原來小姐甕中捉的鱉就是永昌侯世子。
她心里雖怕,但還是邁進屋內,顫聲問道:“小姐,我們現在要如何做?”
宋嫣然垂眸看著沈流,眼底浮現濃濃的戾氣,語氣卻甚是輕描淡寫,“閹了吧!”
被驚得呆若木雞的芬兒:“!?”
剛行至門口的薛澤:“……”
這女人豈止是膽子大,心也夠黑的!
第35章 出事
薛澤縮回邁了半步的腳,將身影掩在門后。
芬兒抽抽嘴角,顫聲道:“小姐別說氣話,咱們要不還是告訴夫人去吧。”
“我沒說氣話。”宋嫣然語氣平和,冷眼俯視著沈流道:“永昌侯府算計我已不是一日兩日了,金家在他們眼中是一塊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