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美麗可愛的小姐妹,才讓人得以安慰。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沈蓉怎麼未與你一同回來?”
宋嫣然抬眼瞥她,“你想與她一起?”
謝瀾的腦袋晃得像撥浪鼓。
宋嫣然笑了笑,不想再提她,便問道:“你們方才在聊什麼?”
謝瀾馬上被帶偏了思緒,忙不迭的道:“我們正在說陳御史主動離開宗族一事呢!”
原是那日金光寺后陳濯便帶著那婆子告上了京兆府,并要脫離宗族,與那些人徹底劃清界限。
宋嫣然略略一驚,離宗可是大事,甚至可以說與薛澤弒父一般離經叛道。
旋即宋嫣然又有些羨慕,陳御史為了女兒不惜受千夫所指,不顧仕途前程,有這樣的父親真是幸事。
謝瀾卻不知宋嫣然的感觸,迫切的知道結果,“然后呢,念兒你接著說。”
陳念嘆了口氣,面露為難無奈,“宗族之事京兆府也是無法插手的,只處置了那婆子和買兇之人,族中的事情只能由我們自行解決。
族長不愿讓我父親離開,兩方就這麼僵持著……”
她只恨自己為何不是男兒,無法為父分憂。
看出陳念的惆悵,宋嫣然啟唇勸慰道:“世人總喜歡苛責他人,寬以待己。
人生幾何,我們能做的便是在問心無愧時盡量過得灑脫自在,莫要用他人之錯為難自己。”
陳念聽得專注,一雙眸子泛著盈盈水光,宛若琉璃,她含笑輕語,動容道:“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嫣然。”
嫣然一定是佛祖送給她的禮物。不僅救了她的性命,還要寬解她的心事。
一個素昧平生之人對她都能做到如此地步,她還有什麼可自怨自艾的。
幾人正說著話,園中忽傳來嘈雜聲,謝瀾好奇心最強,忙起身去打探,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復雜。
她面無表情的抿著嘴,嘴角卻輕輕抽動著,似強忍笑意。
“怎麼了?”宋嫣然開口問道,心中卻有了猜測。
謝瀾抽搐著嘴角,忍俊不禁,“沈蓉……讓蜜蜂給蟄了,且蟄了好大的包,哈哈……”
她也知道幸災樂禍是不對了,可那蜜蜂好巧不巧的蟄在沈蓉的左臉上。
雖說她捂著臉跑得飛快,但她還是瞧見了,活像嘴里塞了一塊饅頭似的!
“哦?是嘛,那還真是可憐啊。”宋嫣然漫不經心的感慨了一句,唇角微不可察的翹了翹。
看來她調配的「招蜂引蝶香」還蠻好用的。
若非顧及這里是忠勇侯府,她豈會這麼簡單就放過她,全當是對她出言不遜的一點小小教訓吧。
宋嫣然以為沈蓉會提前回府。可沒想到她竟戴著面紗跟在永昌侯夫人身后入席,只她全程低垂著頭,顯得心事重重。
宋嫣然不禁訝然,今日本不過只是尋常花宴而已,有什麼值得沈蓉不惜忍著痛也要堅持的嗎?
忠勇侯夫人曹氏的到來打斷了宋嫣然的思緒。除卻幾個位份比曹氏高的夫人其余眾人皆起身相迎。
宋嫣然抬頭打量看向曹氏,她容貌只算中等。但周身氣度華貴,說話眉目染笑。雖地位尊貴但身上無一絲倨傲之氣,看著是個十分親和之人。
“今日不過尋常花宴,眾位不要拘束。”忠勇侯夫人落座后笑著招呼眾人。
一番寒暄后,曹氏偏頭對身邊的楊媽媽問道:“世子呢?”
楊媽媽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曹氏抿抿唇,旋即笑道:“今日昭王殿下來訪,尚有幾位年輕公子,世子一定是在前院待客。
都是年輕人,不如喚他們一同來赴宴吧。”
曹氏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微變。
既是尋常花宴何必找男子前來。除非這場宴席是以花宴為遮掩的相親宴。而值得忠勇侯夫人如此盡心的除了那薛世子還有誰!
年輕小姐們還未想到此處,仍舊言笑晏晏,卻是愁壞了一眾夫人。尤其像宋府這般門第不高不低的。若是自家女兒真被薛澤相中了,礙于權勢他們根本難以拒絕。
席上眾人一時百感交集,少女們卻不受其擾,皆正襟危坐,想要在年輕公子們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更是愁得自家母親險些拍起大腿。
不多時一眾年輕公子們說笑而來,其中自數俊美的昭王最引人矚目,可薛澤卻并不在其中,引路的是曹氏親子,也是侯府的二公子薛洋。
曹氏微微一怔,開口詢問,“洋兒,你兄長呢?”
“兄長沒在宴上嗎,兒子以為兄長先行來赴宴了呢!”
曹氏面露些許尷尬,但還是微笑著解釋道:“世子公務繁多,想是一時抽不開身。”
可饒有曹氏為他解釋,眾人也一字不信。
薛澤向來目中無人,他無禮的時候還少嗎,可憐后娘難做。即便如曹氏這般周到,也得不到薛澤的回饋。
眾人一時對薛澤印象更壞,曹氏見狀忙啟唇道:“我在那亭中懸了不少字謎,又拿了一些小玩意兒做彩頭,每猜對一個字謎便可挑一樣。”
楊媽媽打開錦盒,里面既有華麗的珠釵環飾,又不乏上等的筆墨紙硯。
曹氏笑道:“年輕人枯坐無趣,你們不如去亭中猜字謎,看看誰能在今日能拔得頭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