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親畢竟是一生大事,不能草草定下,門當戶對雖重要,但也該合世子的心意才是。”
忠勇侯神色稍霽,頷首道:“還是夫人想得周到,此事便全權交由夫人了。”
“應該的。”曹氏溫柔含笑,耐心又體貼。
忠勇侯又看向薛澤,態度冰冷,“貴妃娘娘也一直惦記著你的婚事,此番你便選一個投心對意的,也免得我們為你憂慮。”
薛澤嘴角輕勾,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但似又忽的想到了什麼,轉眸道:“可以,但擬過名單后便先行交由我過目。”
曹氏眸光一閃,轉瞬即逝,溫和笑道:“這是自然,世子放心。”
薛澤冷冷掃她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忠勇侯氣得罵罵咧咧了半晌,每次見到這個逆子心里便窩著一團火,干脆出門找友人吃酒去了。
屋內只剩曹氏母女兩人,薛明珠長長舒了口氣,臉上的畏懼蕩然無存,冷哼道;“大哥還是那般無禮,真不知陛下和貴妃娘娘為何那般器重他!”
曹氏慢悠悠的抿了口茶,不緊不慢的回道:“世子自有他的魄力在。”
薛明珠撅了撅嘴,抱怨道:“您對大哥那麼好這些年也不見他對有一星半點的敬意,若有朝一日他承襲了爵位,可還有我們的好日子了?”
曹氏眸光微凝,語氣卻是不改,依舊溫和,“明珠,不得胡說,這等話日后切莫再言。”
薛明珠卻不服氣,跺腳道:“母親,他又不是您肚子里出來的。不管您對他多好都沒用,不信您就瞧著吧!”
說完薛明珠負氣跑了出去,曹氏嘆息一聲,無奈搖頭,“這孩子啊,真是一點都不懂事。”
她捏了捏眉心,便又重新打起精神,吩咐道:“準備筆墨紙硯,還有城中貴女的花名冊……”
……
宋清君與金氏的冷戰還在繼續著,宋嫣然每日除了哄金氏開心,便是忙著自己店鋪的裝潢。
金誠辦事效率很快,已經幫宋嫣然選了一處合適的鋪子,又找了幾個得力的人手。但店面裝潢還是全都留給了宋嫣然。
宋嫣然勾畫草稿,與工人探討,每日充實又忙碌。直到這日接到了長公主府的請柬……
金氏卻高興不起來,看著明媚如花的女兒憂心忡忡的道:“平樂長公主喜怒無常,上次宴會無緣無故便要掌摑你大姐姐,萬一你惹怒了她……”
“沒事的娘,只要女兒乖巧聽話殿下不會責罰女兒的,您放心吧。”宋嫣然并不擔心,只有些好奇平樂長公主喚她何事。
前腳送走了女兒,后腳竟迎來了宋清君。
金氏一怔,旋即收回視線,捧著茶盞輕啜起來。
宋清君眸光微沉,斂眸瞬間臉上陰郁散去,他坐在金氏身邊,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開口問道:“方才好像看嫣然出門了,她去哪里了?”
金氏垂眸喝茶并不說話,趙媽媽奉上茶盞,笑著回道:“老爺,是長公主殿下請三小姐去府上小坐。”
宋清君愣了愣,沒想到嫣然竟當真得了平樂長公主的青睞,若換作是安然該有多好。
他掩下心中情緒,臉上笑意愈濃,似乎很是開懷,“嫣然是個好孩子,自是人人喜歡。”
金氏掃他一眼,冷冷淡淡的道:“阿嫣又是好孩子了?不是傷風敗俗的逆女了?”
宋清君起身,俯身半蹲在金氏身邊。
趙媽媽見狀連忙遣散了屋內的婢女,和門而出。
“夫人。”宋清君輕輕握住金氏的手,溫柔含笑的眸子繾綣的望著她,“夫人,先前都是我不好,但我也是關心則亂,生怕嫣然年幼無知,著了外人的道。
那日我并非是在氣惱嫣然,更多的是擔心憂愁。”
他長長嘆了口氣,捏著金氏的柔夷道:“我承認,平時對安然會更照顧些,你也知道她小小年紀便沒了母親,我生怕虧待了安然,無顏面對她的生母。”
金氏眼眶泛酸,心底壓抑多日的委屈翻涌而來,她抽回手,瞪著眼睛看著宋清君,“那碧草呢?你為何不讓我審問她,反是自顧自取了她的性命?
難道你怕我會審問出什麼嗎?”
“夫人。”宋清君無一絲不耐,苦口婆心的回道:“那日尚有外人在,碧草那賤婢又口不擇言,焉知她會說出什麼荒謬的言論。
她先是陷害嫣然,而后又污蔑安然,我還怎能留她。
至于安然……她是你看著長大的,你想想從小到大她對你對嫣然可有半分敵意。難道你寧愿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兒嗎?”
“我……”宋清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宋安然比作金氏的親女兒,這一番大帽子扣下來金氏內心不禁有些松動。
夫妻多年,宋清君早已了解了金氏的性子,語氣更加溫柔,“我的好夫人,你莫要再氣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給你賠不是,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金氏心里仍不舒服,癟著嘴道:“既是如此你這幾日為何都不來與我解釋?”
“這幾日翰林院事多,我整日忙于公務,今日一得空便來負荊請罪了不是?”
一番溫柔攻勢下來,金氏氣已消了大半,宋清君笑笑,眼中掠過冷芒,笑意卻是不變,柔聲回道:“莫要再氣了,恰好忠勇侯府遞了請帖,過幾日你帶著安然嫣然一同去侯府赴宴吧,全當散心。”